“王爺,”我叫道。
“講。”
“王爺怎麼不添些侍妾在府中的。”我說。
“爺隻喜歡玩兒野的。”說到這裏他看了看我的神情,“你怎麼看上去巴不得我添上幾房似的。”
“沒……”
“我知你怎麼想的,”他揚起一抹我從未見過的邪笑道,“怕我一回府就逮著你一個人作踐。添了人就可以支開我去別處,你這想法若成真了悔死你,小畜生,就你這樣的,在琅秀殿裏能被別人踩在腳底下,連傷帶凍在外麵待著都不敢回去睡覺的,若是埋在一群妻妾裏,等我出征回來你恐是早就被整死了。”
他那一襲話說得我很窘,那次事故後他還請過太醫去看我的,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得這麼細。
非常窘,於是撿了他那句像是戲虐又像是侮辱的字眼毫無底氣地抗議著。
“王爺,我不是畜生。”我小聲說著。
“你是。”他邊說著邊披上一件黑色大氅。
但是我卻有些惱羞成怒了,竟然腦子一熱冒出了一句不顧死活的話:“幸而那盜驪是個公的,若是母的,王爺是不是也要……”說了一半我的腦袋又冷了下來,硬將話吞了回去。
他肯定也絕想不到我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反應了一陣子,臉色驟然一寒。
我望著他,心咚咚跳著,手扶住桌案。看見福安緩過神急急地在他身後屈了屈膝暗示我。
我跌跪了下去,腦袋越發轟轟地響著。
“你們幾個滾出去。”他吩咐。
福安帶著下人忙退了。
我看著殿門被福安一關,忙認錯:“王爺,我說錯話了,是口快的。”見他一步步走過來,我邊往後退邊重複著,“真的是口快的……”心裏將自己瞬間便罵了有一萬遍了。
那雙靴子停在我的眼前:“說吧,怎麼罰。”
我連撞死的心都有了,正不知如何回話,身子忽地被他拎起來往床上一扔。
我驚著一雙眸子望著他,卻聽見他說:“給爺跪好了!”
聽他的吩咐不得不跪了,稍稍安心了些,看這架勢應該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可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幹什麼。
他將我的身子扶正了些道:“說,薔薇是無論床上床下就隻會哭的小畜生!”
我一怔,抬頭望他。
“說!”他加重了語氣。
無奈,隻有硬著頭皮說:“薔薇是無論床上床下就隻會哭的小畜生。”
“聽不清,大聲說!”
我捏了捏裙擺,有些咬牙切齒地直著嗓子道:“薔薇是無論床上床下就隻會哭的小畜生。”
“爺不回來你就一直跪著!”他撂了這麼一句轉身便出去了。
他剛出去,福安便帶著奴仆進來拾掇,我竟然看見有一個望著我偷笑了一下,心裏一陣惱火,我不能讓他們看我笑話。於是便下來走到福安身邊:“福公公。”
福安忙一個躬身:“這奴才可當不起,小王妃隻管叫小的福安便是。”
“哦。”我應了一聲,問道,“剛才王爺說他喜歡玩兒野的是什麼意思?”
這話一出口,旁邊又一聲偷笑,福安倒還好,正著麵孔回我:“是……隨軍的女子,呈國稱霸,戰事稍稍平息,王爺才得以在府中長住一段時間,先前總是常年征戰在外,所以府裏並未添女眷,大軍行至何處也是自有當地靠著供軍妓得銀子的營生……”說到這裏他忽然望著殿門轉口一聲:“王爺。”
我轉頭,他什麼時候竟然又折回來了,站在門口盯著我,也不知多久了。
我慌忙幾步回到床上重又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