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章 存嫌隙2
我行到他身邊，抓住馬鐙，抬起頭望著他。
他卻向另一邊扯馬韁，寒著臉問我，“做什麼！”
“王爺帶我回去。”我說。
“現在卻來求我，怎麼不去找他了。你們瑤國的魏將軍哪裏去了。”他問。
我低下頭，聽見他說道，“我不帶你。他不在才來求我。”
哥哥在那邊道：“我這妹妹不禁逗，回頭哭起來，怕是拾掇不住。”
長空碩望向哥哥道：“你不忍心，我便替你教她些規矩。你這妹妹不懂事，欠教訓。”
哥哥還未說話，我忽然轉身自己走了。
長空碩驅馬徑直上前，俯身便將我攬上馬背。
回到營房，士卒已經布上午飯。我並沒有上桌，隻在一旁默默地坐著。
他也未動筷子。靜默良久，他忽然跟我說：“昨晚席上酒吃多了，”頓了頓又道，“你別往心裏去。”
他說完，卻見我一語不發的樣子，衝我說：“怎麼不過來吃飯。”
我沒有動。
他衝門邊招招手，便有小卒上前將各色菜夾在盤中，連同米飯都端來擺在我麵前。
我拿起筷子剛吃了幾口米飯，隻聽他一聲冷笑，“還動輒耍個小脾氣。”
飯入口，味同嚼蠟，我吃得極慢。他問我：“心裏有委屈。”
我搖搖頭。
他說：“我當初不是沒有提醒過你，你應的是一個樣子，做出來的卻是另一番樣子。像這樣的事，有一回打一回，沒得話可講。”
我的手垂下來，連同碗一起搭在桌案上。他卻說：“快吃！”
我被他逼著好容易吃完了飯。
士卒已進來將飯菜收了去，他卻依舊坐在桌邊。我亦不敢走，隻在裏麵默默地坐著不動。他看看我，站起身跟我說：“走，帶你去山裏摘果子。”
我一怔，脫口而出：“不了。”
“以後我說的，你不準說不。”他說著就出去了，“走！”
我隻有跟著他出去。
他將我抱上馬背，叫軍士不知從哪裏弄來一隻竹籃塞在我手裏。
怪不得他要帶我來，此時山上的果子好些都已經熟了。果樹枝椏間，密密匝匝地藏在葉子下。他將馬速放緩，慢慢行於樹下，叫我伸手去摘。
到了險峻之處，我們便下來。可是下來我就夠不到了。
他隻好將我抱起來，與我一同找個兒頭大的都摘了下來。他像是也來了興致，還跟我說哪一個好，捧著我向他看中的地方湊。
“莫要在一處摘，要換著樣子，前麵還多著呢。”他邊說還邊騰出手從我的籃子裏揀出幾個來填進盜驪的口中。
果真，到了深山處，看著越發好，尤其山梨，許是長在挨著幾處泉眼的地方，沉甸甸的幾乎壓彎了樹枝。可是我的籃子已經裝不下了。
於是隻好又叫他將我放下來，將已經摘進籃子裏的揀了好些出來，騰出地方摘更好的。
山路耗時，就這樣連摘帶走，不知覺間就過去半天了。我的籃子已經冒尖，再多盛不下一個。我忙著想挑揀出不好的，能使這籃子輕一些，可是方才就已經淘汰過好幾回，此刻裝在籃中的一個賽一個的好，叫我左挑右撿，猶豫不決。
他並不幫忙，隻是在一邊看著我。
“薔薇。”他忽然叫我。
“嗯？”我應了一聲，依舊挑揀著蘋果，頭也未抬。
“你想不想你母親。”他竟忽然問我這樣一個問題。
我手上一頓，怔了一下才道：“想。”說完又覺得不妥，便慌忙補了一句，“我不是要回瑤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