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蘇雨的反應早已經在月秀的意料中。窗口刮進來的冷風輕輕拂動著月秀的銀發,鏡子裏他的失落似乎刺痛了蘇雨的眼。低低的咳嗽聲響起,蘇雨轉過身麵對他:“月秀,我們成親吧!”
聞言,月秀不過瞬間愕然,已經恢複平靜,失笑出聲:“這句話不是應該讓我來說嗎?”
“那好,我讓你說一次。”
月秀伸手將她帶入懷裏,用自己薄弱的體溫暖著她的身體,沉吟了好一會後才啟唇道:“我要等你心甘情願嫁給我的時候才說!蘇兒,不要這樣強迫自己。”
原以為月秀是不知道的,隻是現在蘇雨明白了,其實他都懂。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愛的人是楚雲風,盡管他們的氣息再相近臉再相似,她愛的始終都是那個人。月秀是楚雲風嗎?這個問題在蓬萊遇到他之後,就一直是蘇雨心裏的一個疑問。
“我會在蓬萊等你,一直等你……”
蘇雨忽而直視他的眼:“你要走?”
“這樣或許能讓你專心對敵。”
“不,你從來都沒有影響我。”蘇雨感覺忽然間變的有些無力,不知道要怎麼盡興下一步棋,從前的她哪裏需要顧慮那麼多東西?
月秀溫和的笑著:“我幫不了你什麼,既然沈大夫也能使用鳳鳶,我留下來就沒有什麼事了,反而會讓你分心。”他知道,接下來的事會越來越複雜。
對於月秀的理解,蘇雨覺得自己真的是個混蛋,怎麼能這樣傷了一個人?若是在蓬萊能控製住自己的心,興許月秀還在過著自己無憂的生活。這裏的所有人在遇到她之後,都沒有誰有好的結果,雲風是這樣月秀也是這樣。月秀說的沒錯,其實他回蓬萊了,蘇雨會覺得是個好的選擇。
“月秀,我會來找你的。”她認真說著。
“我等你!”從這以後,他們之間都欠著彼此一個未來。
月秀回了蓬萊,這幾天蘇雨也顯得很不開心,每天看上去都是心事重重。望著盒子裏擺放著的兩顆靈珠,她眼神中平淡如水。
“我以為你不在房裏。”蘇雨打開門就見到沈逸塵,知道他已經在門口徘徊無數次了,“進來吧!”
沈逸塵手裏捧著一個盒子:“這是我最近研製好的藥丸,可以壓製一切毒素,想必對妖毒也能有一定的作用,你拿去分給那些中毒的村民吧!”
“小瞎子,你這幾天沒有睡好嗎?”怎麼感覺他的眼窩似乎比以前深了,臉色也泛白沒有什麼血色,就像是那些中了妖毒的人一樣。
聞言,沈逸塵抬手摸摸自己的臉,澈亮的眼眸有些閃躲:“大概是吧,藥放在這裏,我走了。”
蘇雨打開一個瓶子,還沒湊上鼻子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她眸色瞬間一變。忍著心裏的怒火才沒有將整個箱子揮出去,她就知道會是這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蘇雨握著那個小瓷瓶快步走了出去。
“他人呢?”居然不在房間裏。
侍女似乎被她不善的口吻嚇到了,連忙低下頭說道:“沈大夫方才去了廚房。”
“我有沒有說過不許讓他碰那些東西,你們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二小姐,不關奴婢的事,沈大夫堅決不讓人砰那些藥,否則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這麼做。”
望著腳邊嚇得瑟瑟發抖的侍女,蘇雨咬著牙朝廚房走去,她倒是想聽聽看他的回答。濃鬱的藥味從窗口飄散出來,蘇雨站在窗台處靜靜的看著裏麵的人。
沈逸塵吹了吹碗裏的藥,一口一口喝下,最後終於卸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將東西收起來,隻聽蘇雨的聲音傳來:“為什麼要喝藥?”
“我……”
“你不會說謊話的,我也不喜歡聽到你的謊言。”
“你在說什麼?”
蘇雨視線落在那個空了的碗裏:“我如果沒有說錯,方才你喝的藥中含了靈葉,隻有補血之人才會用這種藥材,你身為大夫居然會不知道嗎?”
“我隻是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
“如果這份力需要你用自己的血來做藥,那麼本公子不稀罕,你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這一次,蘇雨真的生氣了,對身邊的人她從來沒有發過這樣的火。
沈逸塵抓住她的手腕:“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蘇雨,她總是在不經意間傷害著所有人,蘇雨反握住他的手轉身麵對他:“你真愚蠢,你傷害的不是自己而是我。”
“雨兒,我幫不上你什麼,隻有這樣才能讓我有一份存在感。”這也是他從未說出口的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