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如流水般,一恍而過。光陰荏苒,寒暑易氣,轉眼間十年過去了。在這十年的歲月裏,京城裏,沒有人再見過寒若璃的影子。
那樣小小的一個可人兒,深得街坊四鄰的喜愛。卻如人間蒸發一般,再也不見了蹤影。算算時日,當年不過才七歲的寒若璃,如果她尚在人間的話,如今應該已經十七歲了。
這一日,大街上亦如過年般熱鬧。人們都不約而同的往城西趕去。
“大家別急啊!安靜!聽我說,一個一個排好隊,過來領‘報名簽’。咱們齊王府今年要招募十名丫鬟,十名家丁。”齊王府的二管家齊順耀武揚威地吆喝著。
人群推推攘攘的,眾人對於齊順的話,根本是置若罔聞,絲毫不予理會。依然爭先恐後地往前擠著,生怕自己落於人後,失去了在齊王府當差的機會。
“你真的想好了嗎?”一個樣貌溫文地年輕男子,溫和地問著他麵前的女子。
“素風,為了今天,我已經等了十年了!”那女子輕微頷首,語氣平緩地說道。
女子白衣似雪,雲鬢烏黑,雖隻見背影,但隻憑著那窈窕婀娜的身姿,就知道此女絕對是美人一個。隻是這樣姿容氣度不俗的女子,怎麼竟也會出現在,齊王府招聘下人的報名處?
“好了!現在‘報名簽’已經發完了,三日後,由本管家和王府的大總管親自過目,我們將會公正的挑選出最適合的人,進齊王府當差。”二管家齊順一本正經的說道。
人群逐漸散去,人群中那抹美麗的背影,轉眼也不見了蹤影。
齊王爺趙博文年近五旬,身體日漸衰弱,早已沒了十年前那卓爾不凡的氣勢。他的膝下隻有兩個兒子,長子趙子彥,次子趙子俊。
十年前,在寒石自殺,他的妻子瓢雪毅然徇情後。不久,齊王爺便查出了貪汙受賄的,竟然是另有其人。已然自盡的寒石,果然是無辜的。而真正貪汙受賄的,竟是齊王爺的親兄弟趙景文。
為此,齊王爺對寒石一家的遭遇,深深地感到內疚。十年的內疚,十年的心結,兩條無辜的生命,一個孤苦的幼女,是齊王爺一輩子都難以彌補的錯誤。
這些年來,齊王爺一直在苦苦地找尋著,寒若璃的下落。十年了,他終究還是失望了!現在,齊王爺的身體每況愈下,就連太醫也診不出個究竟,隻道是心病還需心藥醫。
眾人不禁疑惑,齊王爺位高權重,每日錦衣玉食,不僅在朝廷上,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政治勢力,還因為長子趙子彥的悉心經營,讓齊王府在商界也有了一席地位。整個齊王府累積的財富,已然不是旁人所能想象的了。而這些年來,皇上對齊王府更是聖眷不衰。
正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連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當差要去齊王府,不僅薪資高,而且福利好。眾人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樣的心結,會讓應有盡有的齊王爺如此耿耿於懷,以至於鬱結成疾。
寒石夫婦死了,留下了年僅七歲的寒若璃。那個小女孩齊王爺見過,小小年紀就有著超乎年齡的理智和成熟。她還有一雙讓人不可端視的大眼睛。每每午夜夢回,齊王爺的夢裏,總會有一雙不屑的水眸,若有似無地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