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冰藍應著,低首退下了。
“今日之事,萬不可向旁人提起。”臨了,楊花花又淡淡吩咐道,柔軟的聲音裏已含了一絲威嚴。
“奴婢銘記。”冰藍恭謹地應著,卻又待在原地,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還有什麼事兒?”楊花花的目光定在銅鏡。
“奴婢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吧,無妨。”楊花花吩咐道。
“昨兒個夜裏,奴婢去廚房給小姐燉燕窩,順便幫李嫂的忙,把水倒在後門外,可巧了,竟潑到人了,小姐你可知這是個什麼人?”冰藍事無巨細地報告著,臉上含著詭異的笑。
“什麼人?”楊花花平淡地問,絲毫不感興趣。
“是四小姐。”冰藍篤定地宣布答案,沒注意楊花花瞬間萬移的表情,繼續道:“奴婢那會子還以為隻是尋常討飯的乞丐,因為那人穿著的衣服也是舊舊的,頭發散亂,沒想到那人一開口,讓我仔細瞧瞧,奴婢這一瞧,可嚇壞了,那乞丐兒竟是四小姐。”
“她?不是說吃了藥睡下了麼?”楊花花好象問著別人,又好似自言自語。
“就是,當時奴婢心裏也很難解,可是四小姐真人在眼前,奴婢也不敢擋著,更令奴婢驚奇的是,四小姐真真是判若兩人了,那談吐,那舉止,怎麼都感覺不一樣。”說著,自己兀自歪著頭思索著。
“怎麼個不一樣法?”楊花花繼續問著,飄渺的眼神已全然聚焦在冰藍的臉上。
“說不上來,以前的四小姐不大說話,很安靜,一直待在聽雨閣,那天見到的四小姐,竟還是男人打扮,到最後,還吩咐我不要把事外傳,還有幾分利害的樣子。”冰藍細細地想著。
空氣頓時沉默下來,冰藍忐忑地咬著嘴唇,暗暗祈禱自己別是說錯了話,投錯了注。
外麵晨曦已露,東方邊如魚肚白,朝氣十足的光線灑進屋裏,似給屋裏鍍上一層金光,而楊花花沐浴在其中,如仙女下凡,氣度高貴。
冰藍一時看呆了。
“此事休與外人提,若是讓我聽到半點兒閑言碎語,我定不輕饒。”楊花花道,“下去吧。”
冰藍聞言,打了個激靈,應道:“是。”轉身往屋外走去。
剛巧,秋菊,小雯一人端著木盆,一人拿著衣裳袍子之類的進門,秋菊很自然地把木盆放到桌上子,道:“這冰藍丫頭,起的倒早,隻是臉怎麼紅通通的?莫不是著了涼。”
小雯也不接話,暗使了個眼色給她,示意楊花花淩厲的表情。
秋菊一看,暗自一抖,噤了聲。
漱口,洗臉,穿衣,蘸粉,上胭脂。自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