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你說說,為什麼她會有那麼好的運氣,太後娘娘居然給她和齊雲侯府的小侯爺指了婚!”箐姐兒忿忿不平的坐在小季氏的房裏,要不是親耳聽見太後指婚,她怎麼都不會相信順姐兒有那麼好的命,可也就是因為親眼所見,所以她心裏更加的無法接受,小侯爺那般的英武,又是齊雲侯唯一的嫡孫,這樣的少年俊傑怎麼能夠娶那個六指的怪物?知道順姐兒天生六指時,連太後都十分後悔為他們指婚,而京都的貴族子弟或者同情,或者幸災樂禍,或者無動於衷,就沒有一個是真心恭喜陸濤羽的。而貴女們更是為陸濤羽將要忍受那麼一個正室而感到惋惜,為他叫屈,也對順姐兒報以了鄙視。
“我昨晚也聽你父親說了,你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小季氏渾身疲倦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和箐姐兒說著話,道:“齊雲侯極有可能看中了璐姐兒,想要為小侯爺求娶,甚至已經在談論婚娶的事宜了,可不巧的是,小侯爺自請上了南疆戰場,婚事隻能暫時擱淺。等小侯爺立了戰功,凱旋而歸的時候,齊雲侯長孫又意外陣亡,婚事還是不能馬上談成。可這本來隻是兩家當事人知道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就泄露了出去,進了太後的耳。太後自然不希望齊雲侯與安國侯聯姻,那會給皇後娘娘添一份助力,而原本就處於弱勢的雲德妃則是雪上加霜。”
小季氏說著郭儒啟昨夜和她說的話,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又說了半宿的話,合上眼不過半個時辰天色就亮了起來,心中有事的他沒有繼續休息,而是匆匆起床去和侯爺商議順姐兒的婚事會帶來的影響,小季氏剛剛送走他,就迎來了極度羨慕和嫉恨的箐姐兒。
“也就是說順姐兒是搶了璐姐兒的好姻緣?”箐姐兒聽了半天就聽到了這個,她心中的忿恨稍減,多了些幸災樂禍,笑道:“璐姐兒昨天一定給氣得肺都炸了,可卻還要維持著風度……哈哈,她昨晚回來之後一定把屋子裏能砸的東西都砸光了!”
“你就想到了這點?”小季氏看著箐姐兒,對她的愚笨再一次歎息,道:“你父親隻是猜測齊雲侯原本看中的是璐姐兒,可那隻是因為璐姐兒的出身比沅姐兒稍高,可也不敢肯定就是她……你別忘了,沅姐兒為什麼沒有出席元宵燈會?”
“你的意思是小侯爺原本議婚的對象也有可能是沅姐兒,隻是讓璐姐兒先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璐姐兒先下手為強,讓沅姐兒摔得麵目全非,不能進宮,不能搶她的風頭。卻不料讓太後攪了局,讓順姐兒成了漁翁?”小季氏都提醒到了這個地步,箐姐兒再想不出來那就真是笨蛋了。
“沅姐兒進不進宮這婚事都輪不到她。”小季氏搖搖頭,道:“沅姐兒雖然是嫡出,可二爺是庶出,她連安國侯府的旁支嫡女都算不上,太後不可能把沅姐兒指給小侯爺,那樣的話齊雲侯隻要用嫡庶之別就能夠回絕太後的指婚,你別忘了,順姐兒是怎麼進宮赴元宵燈會的?”
“是太後身邊的李公公……我明白了,原來太後早就已經算計好了,她也知道順姐兒在家裏的地位有多麼的尷尬,連我們這些庶出的姑娘都能夠露麵的場合她也不一定能夠去,所以就特意讓人把她叫進宮了。”箐姐兒還沒有笨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小季氏這麼一提醒,也就明白了,她歎了一口氣,帶了些豔羨的道:“看來順姐兒的六指也不見得是壞事,她要不是六指的話,這麼好的事情就輪不到她了。”
小季氏喝了一口茶,掩飾眼中的輕蔑,要是順姐兒不是天生六指的話,她身為四房的長女又怎麼會受那麼多的苦,連箐姐兒也能隨時欺負一下?再說,太後的目的恐怕沒有人會不清楚,她這是擔心齊雲侯和安國侯府聯姻之後成為皇後娘娘的助力。所以,她先是想將雲家的姑娘嫁給陸濤羽,不成之後采取了這麼一招,為的就是讓兩家有了隔閡,相信不久之後,太後定然還會有其他的招數出來,沒聽她說會補償齊雲侯嗎?
“姨娘,你說要是順姐兒這個時候忽然有了什麼三長兩短的話……”箐姐兒看著小季氏,眼睛中閃著不一樣的光彩,明知道她的妄想到了現在更不可能實現了,但心底的執念還是讓她肖想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
“你想都不用想!”小季氏看著箐姐兒,道:“如果順姐兒這個時候有了什麼意外的話,不但齊雲侯府和安國侯府不會再有聯姻的可能,太後娘娘還有可能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或者幹脆做些手腳,讓安國侯府名聲掃地,也讓皇後娘娘受娘家之累。”
“我什麼都沒有想!”箐姐兒垂頭喪氣的回了一聲,然後歎了一口氣,道:“我隻是為那位小侯爺覺得不值而已,在京都的貴族少年中,他也算是一枝獨秀的人物了,卻那麼倒黴,要娶一個可能讓他在同齡人麵前一輩子都談不起頭來的妻子……就像四夫人視順姐兒為一生中抹不掉的汙點一樣,他也會有這麼一個一輩子都去不掉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