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娘,你來晚了!”陳媽媽微笑的看著兩天不見,似乎就消瘦了不少的雲茉芸,看著她妝點的很美麗,卻透著楚楚可憐的麵孔,微笑道:“少夫人這會應該在徽園侍候夫人,然後還要和夫人一道去瀾園老夫人那裏請安,你還看你是在這裏等一等,還是先回去稍微休息一下,再到少夫人麵前立規矩呢?”
雲茉芸有些愕然,她以為自己起身已經很早了,現在卯時還差一刻,怎麼就都已經起身了?
“少夫人起得還真早!”雲茉芸的愕然不過是瞬間的事情,她現在已經調整了心態,臉上帶著笑,客氣的道:“陳媽媽,那少爺呢?已經出門了嗎?”
“少夫人是在送少爺出門之後才去徽園侍候的!”陳媽媽淡淡地道,沒有說什麼時候,她知道,雲茉芸定然沒有探聽到陸濤羽的作息時間,隻能想當然的推測一下時間了。
一般而言,陸濤羽的官職小,不用上朝,隻要到衙司應卯就好,那麼現在正好是他該出門的時候。應該說,雲茉芸是算過時間的,想要送陸濤羽出門的心也是有的。
可是,她忘記了陸濤羽可沒有在城內任職,而是在西郊大營,他和相得的一群朋友每日卯時差一刻約好了在西門會和,然後大家一起出城,一路放馬狂奔,每天都要比一比誰更快,一個月內超過三次落在最後的,就要到京都最有名的福照樓請客。
福照樓是京都久負盛名的老字號,菜肴做的一流,價格也不菲,但對於這些含著金匙出生的豪門公子爺來說,最重要的不是錢,而是丟不起那個臉,每天一出城門就拚著小命的奔馳,誰都不願意落後半步。至於遲到的,那就更沒有了,遲到的以最後一名論處,這樣的遊戲規則讓這些像野馬一樣,有些放蕩不羈,玩世不恭的豪門少爺多了些樂趣,也多了一些動力。
陸濤羽從來就沒有遲到過,所以每次都是提前出門,雲茉芸這個時候能遇到他才是怪事。
“少爺已經出門了啊!”雲茉芸失望極了,今天是她進門的第四天,昨晚怡昕派了小丫鬟提醒她今天要過來立規矩,多餘的話卻是一句都沒有說。她原本應該生氣的,但接到通知的時候她卻是欣喜異常——除了進門的當天晚上,陸濤羽就沒有再進過她的院子,而她也沒有再見過陸濤羽的麵。
第一天,她還能安慰自己,說是陸濤羽體諒她剛剛有少女變成了小女人,所以沒有過去,讓她好好休息,第二天,她不是很安心的安慰自己,說是惡毒善妒的怡昕拽住了陸濤羽,為了給正室麵子,讓內宅安定,所以他還在正房安撫正室,可昨晚是第三天了,陸濤羽還是沒有見到人影,她慌了,終於認命的接受了自己在陸濤羽眼中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位置。所以,在聽到自己今天一早要過來請安,立規矩的時候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她一定要用把最美好的一麵展示給陸濤羽看,讓他知道讓自己獨守空閨是多麼暴殄天物。
她寅時剛過就起身了,睡眼朦朧的讓秀靈幾人侍候著梳妝打扮,把原本就有的十分姿色裝點成了絕色,一路走來的時候她還在心裏美滋滋的想著見到自己的陸濤羽眼中會有怎樣的驚豔,會懊惱這幾日沒有歇在她房裏……
可現在,她除了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之外,隻有深深的挫敗,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醜,一舉一動不過是博人一笑卻不自知。
“我們在這裏等少夫人回來!”段媽媽見雲茉芸有些失神,立刻搭話,她們這兩天已經商量過了,決定謀定而後動,了解了怡昕的性情,看清楚沁園的形勢,博得陸濤羽的歡心之後在慢慢的謀劃。當然,重中之重就是博取陸濤羽的歡心,沒有他的支持,什麼都是空談。
“那麼,姨娘到偏房稍做休息,等少夫人回來吧!”陳媽媽笑笑,不多問也不多說,隻是把她們帶到偏房休息,等候怡昕。唔,看樣子得等到中午,一般而言怡昕侍候蒙氏用過午膳就會回來了。
就在雲茉芸等得無聊得都快要睡著的時候,怡昕回來了,聽到陳媽媽說雲茉芸已經等了一個上午的時候,點點頭,連午膳都沒有上,就讓陳媽媽把雲茉芸叫了過來。
“婢妾見過少夫人,給少夫人請安!”雲茉芸雖然心裏很憋悶,但還是規規矩矩的給怡昕請安。
“坐吧!”怡昕淡淡地道,她一早起來就很忙碌,又招待了兩個不速之客,身心都很疲倦,也沒有心思和雲茉芸多說,隻是簡單的道:“你今天起晚了!”
“少夫人恕罪!”雲茉芸咬著牙,沒讓自己露出恨恨的表情,道:“婢妾不知道時間,所以晚到了一會!”
“我一般是在寅時一刻起身,少爺多睡一刻鍾,寅時二刻起身,梳洗,簡單的用過早膳之後,少爺就要出門,而我呢,會去徽園侍候夫人,並陪同夫人到瀾園給老夫人請安。少爺休沐的時候例外,那一天我不會去夫人麵前立規矩,也不用給老夫人請安。”怡昕淡淡的說著自己大致的作息時間,淡淡的道:“我這裏你隻要早上過來請安,晚膳的時候過來侍候,其他的時候不用你在身邊侍候立規矩,你可以自己找事情打發時間。但是,不能隨意的出沁園,更不能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