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浩瀚的夜空還有明亮璀璨的燈光在瞬間射進夏夢縈的眼底,隻是方才噩夢連連,她驚了一身的冷汗,視線被汗水模糊住了,睫毛上也是,有些模模糊糊的。
她的手腳僵硬,尤其是脖子,酸痛的很,夏夢縈清亮的眸混沌,盛滿了慌亂和悲傷,雖然知道剛剛的那些隻是一場夢,她還是覺得心悸不已,那種全世界好像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似的剜心疼痛,還有寧子謙和葉詩茜接吻時的悲傷,都還殘留在心頭,一分都沒有消退。
夏夢縈眨了眨眼睛,從睡夢中驚醒的那片刻本來情緒就是最低落的,再加上方才那個噩夢和下午的事情,寧子謙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也沒給她打電話,夏夢縈更覺得自己被拋棄了,悲從中來,有種想要痛哭的衝動。
“你怎麼了?”
言司明剛剛正給自己的手心哈氣取暖了,乍一聽到夏夢縈淒厲悲傷又帶著絕望的尖叫聲,猛地轉過身,在察覺到樹後麵那快步走出來的身影時,銳利的眸眯起迸射出冰寒的光,在看向夏夢縈的時候微斂住,在看到她蒼白冒著冷汗的臉時,眼底閃過幾分心疼,關切的問道,“做噩夢了?”
夏夢縈看向言司明,神情還有幾分呆滯,眼淚都到眼角了,幾乎就要像開閘的水龍頭似的泛濫了,聽到這聲音,生生將眼淚逼了回去,隻蓄在了眼眶。
素淨的臉,有幾縷烏黑的發絲貼著,襯的那臉就和白雪似的,沒有血色,盈盈的眸,盈滿了水霧,配上那悲傷卻又無辜的神情,此刻的夏夢縈要對惹人憐愛便有多惹人憐愛,看的言司明心頭不由的一緊。
“嗯。”
夏夢縈漸漸的回過神來,點點頭,可不就是做噩夢了嗎?
她坐直了身子,這才發現身上蓋著的黑色披風,也才注意到言司明身上就穿了件單薄的針織衫,夏夢縈扯了扯嘴角,對著言司明感激的笑了笑,“謝謝你。”
說著,她將衣服從身上取了下來,遞還給了言司明。
“什麼噩夢?關於寧子謙的?”
言司明看著夏夢縈蒼白的臉,伸手摸了摸口袋,和寧子謙不一樣,他從來就沒有帶手帕和紙巾的習慣。
夏夢縈抬起已經麻痹的右手,擦了擦臉上的汗,除了臉上,她的身上也出了不少汗,貼身的衣服都濕了,涼颼颼的,夏夢縈起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對著言司明禮貌又客套道,“晚上的事情真是謝謝你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不過住戶的燈沒幾家是亮著的,估計都睡覺去了,想來時間不早了。
言司明坐在椅子上,將帶著夏夢縈體溫的風衣穿上,夏夢縈向前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回去吃點感冒藥,別生病了。”
言司明聞言,抬頭,雙眸倏亮滿是欣喜,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
夏夢縈被他這樣看著,心頭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現下心情極為低落的她也不想去計較那些,垂著腦袋,低低的說了聲,“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