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香城的航班隻有明天早上7點15才有,秦安寧根本等不了,他坐著車走高速連夜趕到了醫院,醫院門口蹲著站著很多記者,他們有些人手裏還捧著盒飯吃宵夜,秦安寧壓了壓帽簷,從他們身邊路過,記者討論的聲音飄入他的耳朵。
“我有探班的同行當時就在現場,說聽這次陸遠皓摔得很嚴重,當場人就昏迷不醒了,還流了很多血。”一個男記者誇張的說。
秦安寧整顆心都惴惴不安,就跟鐵鉤子勾起來吊著。
女記者祈禱:“難得出了一個我喜歡的小鮮肉,希望他沒事吧。”
另一個記者拍了拍身邊的同行,“你看剛才那個走過去的人像不像秦安寧?”
“拉倒吧,《畫境》剛在津河殺青,現在這麼晚沒有津河飛香城的航班了,他哪會那麼快趕過來。”
沈芳琪見到秦安寧時,她都被嚇了一跳,秦安寧頭發亂糟糟的,滿臉憔悴,眼睛微微有些紅腫,布滿了血絲。
“遠皓怎麼樣了?”他的聲音好像被砂紙打磨過,低沉又沙啞,無論是聲音還是人都在微微顫抖著,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人吹跑。
“剛動完手術,但還在危險期,醫生說過了危險期才算沒事。”沈芳琪擦了擦眼睛裏的淚花,“他父母明天才能趕到醫院,謙行已經讓老屋那邊的人把雜誌報紙都收著電視也關了,林老爺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 “現在能看他嗎?”
“不行,人還在躺在病房,現在在隔離。”沈芳琪帶著秦安寧到了陸遠皓的病房門口,秦安寧隔著玻璃往裏麵凝望,陸遠皓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此時,他腦海裏閃過的全是陸遠皓的音容笑貌,他輕聲說著的情話似乎剛剛還在耳邊響起,帶著溫柔暖心的溫度。
“如果沒有度過危險期會怎麼樣?”秦安寧貼在窗戶上,想要離陸遠皓更近一些。
沈芳琪猶豫了許久,才說出殘忍的真相,“死亡……或者植物人……”
秦安寧沉默地垂下眼簾,睫毛上隱約有淚光閃動。
兩人沉默了許久,時間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隻有醫學儀器的聲音在嘀嘀嘀有節奏的響。 “他怎麼出事的?”
沈芳琪抓了抓頭發,她也有點不敢相信,“今天最後一場戲是被追殺,他被槍擊然後從樓上掉了下去。”沈芳琪回憶起那一幕至今膽戰心驚,
“安全繩出了問題,他掉了下來,還好下麵有墊子,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警方已經介入調查,相關責任人被扣押了。”沈芳琪揉了揉眉頭,“大家都很奇怪為什麼會出這樣的意外,因為安全措施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檢查的。”
秦安寧沉默了,良久才冷笑一聲,“芳琪姐你相信是意外嗎?”
沈芳琪眉頭皺得更深,她明白秦安寧話裏的意思,卻不想妄加猜測,她拍拍秦安寧的肩,安慰道:“等警方調查結果吧。”
秦安寧沒有說話,眼裏閃過一絲陰狠,如果真的是林勁洋做的,就算是下地獄,他也會拉著林勁洋一起。
但是……秦安寧望向躺在那裏昏迷不醒的陸遠皓,柔情裏充滿了焦急和擔憂,在這之前,他最重要的還是守候陸遠皓。
第二天,陸遠皓轉移到了特護病房,秦安寧第一個跟了進去,警方也來了一次,主要是和沈芳琪了解當時的情況。
秦安寧守在陸遠皓身邊,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在他的世界裏都變得如此煎熬,他小心翼翼的拉過陸遠皓的手,生怕那是泡沫,一碰觸就會破掉,他輕輕的握著,發現陸遠皓手上細小的傷痕,或許是想要抓住安全繩所致,秦安寧撫摸著傷痕,心裏澀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