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加特瞄準的角度看向低頭接受加冕的繼承者時,可以發現,新任共和國執政官還很年輕。
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軍裝的年輕人,銀質排扣一直扣到下巴處,整個人顯得異常肅整挺拔。
二十出頭,就已經擁有極其深刻英俊的輪廓,薄而抿緊的嘴唇挑起一絲桀驁不馴的弧度,眼神冷冽如閃著寒光的軍刀,這使他看向人時,會使對方不自覺地立即挺胸收腹,保持立正姿勢。
這就是這次刺殺任務的目標,新任皇帝,赫歇爾第一共和國執政官,拜爾·瑟斯。
加特眯了眯眼睛。
端起組織唯一一杆的S型激光粒子炮,校對隱形紅外射線瞄準了拜爾的眉心,一秒鍾後,擰開高壓粒子流閥門,粒子衝過閥門衝向炮身,沿著激光導向飛射而出,帶起一陣呼嘯聲,直逼最高執政官。
真是倒黴的執政官大人,皇冠還沒捂熱就得掛了——加特無聊地想。
加冕式仍然在進行,拜爾·瑟斯回頭向群眾揮手致意,身旁是他的3S機甲禦夫,一切有條不紊。
群眾們手捧鮮花,振臂高呼,除了看見新帝繼位有些小激動之外,沒有絲毫混亂出現。
觀察了三秒鍾後,加特低頭,拍了拍粒子炮:“歐漏,擰錯開關了。”
激光是射出了,肉眼看不見的隱形粒子流卻側漏了。
看著空中劈裏啪啦炸響的粒子流夥同著禮炮一起為加冕式添氣氛,加特無奈聳肩,粒子炮裏儲備的粒子不夠用。
拜爾·瑟斯從加冕式中退場,乘坐3S機甲“禦夫”經過肯塔基特州萊納賓尼亞市的利亞廣場,準備回到寢宮新凡爾賽宮會見駐紮在麒麟座L星的副將柯瑞斯,正當拜爾·瑟斯向人群揮手微笑時,廣場上響起了沉悶的槍聲。
於是,剛剛即位成為第一共和國執政者的拜爾·瑟斯,因為中槍立即被送進了醫療艙治療。
拜爾的3S機甲“禦夫”防禦裝備太高端,以至於對於低端子彈槍擊,禦夫防禦係統自動將其危險性降至為0,在拜爾中槍後才開啟救護係統。
誰會想到,在3578年的今天,竟然還有人用最低端的子彈槍支行刺新帝?又有誰會想到,拜爾今天出門沒穿防彈衣?
禦夫很悲催地思考。
拜爾受傷不重,那支太過落後的破槍的子彈穿過了他的左肩,在禦夫的醫療艙裏修複五分鍾後,肩傷就已經止血痊愈。
拜爾麵無表情地走出醫療艙,黑色軍裝掩蓋了血跡,唯有純白手套上沾染了血跡,拜爾嫌惡地扔掉那副手套,順帶隨手卸掉了禦夫的一側翼甲。
在禦夫的敢怒不敢言中,拜爾的目光落到了遠處已經被抓獲的行刺者的身上。
行刺者打了個寒戰。
對於這個行刺者的來曆,有人認為是拜爾的兄長卡羅·瑟斯指使,有人認為是星際戰爭論者的幫傭,更有人認為是來自澤塔星銀河聯邦的陰謀。
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而事實上,這個行刺者卻是某個小型殺手組織裏跑出來的一個殺手,這個人就是加特·伯格曼。
是的,他就是沒用成S杆粒子激光炮的加特·伯格曼。
他被拜爾一腳踹斷了左手,扔進了第一共和國的監獄,然後他現在快掛了——盡管他很不願意承認這點,但自從他試圖一槍崩了拜爾卻被活捉時,他已經做好了被處死的覺悟。
加特倚在監獄朝門的牆上,正咬著牙試圖接正斷成兩段的手骨,冷汗順著額頭滴到下顎,再滴上潮濕的監獄地麵。
森森寒意從地麵直竄到加特的尾椎骨,接不上左手的人擰著慘白的臉脫口罵道:“臥槽,下腳真狠!”
罵完後,靠著牆壁呼呼喘氣。
所有具有治療修複功能的藥劑都被拜爾手下那幫崽子給搜走,就連一枚子彈殼都沒給他留下,他現在能做的其實隻有躺在地上哼哼,然後等著第一共和國這群豬玀的處決。
事實上,加特並不樂意乖乖接受現下的情況。
環顧四周,加特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左手的慘狀,蹭到了門前,對著剛好看向他的守兵頭兒招了招右手:“嘿!我要接受審判!請將我移至軍方法院!”
守兵頭兒摁著腰間的飛鷹KH係手槍,打了個嗬欠,轉著半圈懶懶地打量加特:“你沒睡醒麼?進了我這裏還想活著出去?喂,克萊爾——來支煙——!”
“長官!我在蹲大號!”監獄那頭,一道聲音飛快地問道,“不過您要S係還是M係口味?”
“都成——,哎我說小子。”守兵頭兒轉頭,當他接觸到加特的目光時,忽然全身一凜,隨後手腳下意識地垂在了身側,緊接著木然伸出手輸入密碼打開牢門,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後,“您走好!”
加特收回目光,飛快地扒下守兵頭兒的衣服自己套上,順手順走了那支飛鷹KH,再扣上守兵頭兒碩大的鋼盔帽,壓低帽簷,一腳將守兵頭兒踹進監獄,然後沿著牆壁一溜煙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