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在大順皇朝邊遠小鎮,一個小姑娘坐在鏡子前麵撫摸著額上淡淡的疤痕。這個痕跡好像從小就跟著她,血紅色,形狀酷似一朵妖冶的曼陀羅花。
“靈兒,發什麼愣呢?還不快弄好,小心別人看到了。”小姑娘抬頭朝乳娘笑了一笑,利索的拿起桌上的東西。沒多久一個濃眉大眼,皮膚微微黝黑,額頭有個難看疤痕的少年就出現在鏡裏。
乳娘在一旁讚歎道:“靈兒技術越來越好,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叫聲:“孟郎中,孟郎中不好了,不好了。”
孟郎中,孟橋。他本是素衣門的醫官,被白英派來照顧上官婉靈的人,平常以救死扶傷掩飾身份。
上官婉靈聽到聲音忙起身出去,隻見院門猛地被推開,門“哐”一聲撞在牆上,乳娘看著“吱吱”哀嚎的門,眉頭突突跳了兩下。上官婉靈也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小路子,何事如此慌張?”跟著出來的是孟橋。
“孟郎中,鋪子裏有人在鬧事!”
“鬧什麼事?”孟橋皺眉,昨日晚些他才剛從鎮上回來,一大早就發生這樣的事。
“今天一大早,便有人來敲門就診說是腹瀉,王叔給他看診後開了藥方。誰知一副藥下去,那人就不行了,他家人上門來鬧著要我們賠。”
“老孟,這……”乳娘聽了著急地看著孟橋。
“娘,您別急,孟叔一定有辦法的。”上官婉靈輕聲安撫著。
孟橋看了一眼她們,隨即轉身朝門外走去,小路子忙跟上。一路上,小路子又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孟橋心裏大概有了估量,依王叔的醫術,小小的腹瀉是不可能醫死人的,這其中肯定有什麼把戲。
孟橋去到路寧小鎮直直朝藥鋪奔去,藥鋪門口已經圍滿了人,死者劉大正躺在藥鋪正中央,旁邊是他哭天喊地的家人。
看到孟橋來,急得不知如何的王叔眼睛一亮,忙走過來,剛要說話孟橋就打斷了他。
“老王,事情大概小路子已經和我說過了,你把開的藥拿來我看看。”
早有人將藥渣拿了過來,孟橋細細檢查了一遍,藥渣沒有問題,都是一些尋常的止腹瀉的草藥,又如何會死人呢。他走到死者跟前,死者劉大已經沒有呼吸了,脈搏也不見跳動。孟橋沉思著按在劉大脈搏上的手指也忘了移動,許久他才回過神來,剛想收回手,劉大的脈搏幾不可覺的微微跳動了一下,之後又了無聲息了。孟橋的心也跟著跳了一下,剛剛的脈搏她敢肯定,絕對是真的。
這一次,孟橋仔細了些,他將劉大全身檢查了一遍,發現劉大除了沒有呼吸和脈搏,身體其他部位和死去的人都不太一樣。
就在這時,外麵有人吆喝:“讓開讓開,官差來了。”
“你們誰是孟橋?”為首的官差大聲嚷嚷著。
“我就是。”孟橋不慌不忙起身。
“把他們都帶走。”官差也不多言,不耐煩的朝後麵的跟班一揮手。
“等等。”孟橋上前一步道:“這位官差大哥,可否稍等一炷香的功夫,小民看看能不能將他救活。”
“哼,就憑你?”官差冷笑一聲:“都死去的人還想救活,華佗在世也不可能!別給我耍花樣,帶走。”
“官爺,您等就在此看著,小民能刷什麼花樣?”
“本官忙著呢,沒時間跟你耗,帶走,帶走。”為首的官差不耐煩的一揮手,後麵的人便一擁而上,將醫館的人押了,還有人去抬地上的劉大。
“等等。”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低喝。
眾人回頭一看,人群中站了一名紫衣少年,麵若冠玉,雙眸燦若星辰,唇紅齒白,身上散發著冷冷的氣息,眾人忙自發的退後幾步,似乎是怕被那冷氣凍傷。他身後跟了一名華發老者,眼神似乎不怎麼利落。
單看少年不是普通人,且看他周身掩飾不住的貴氣便可知道。
未等為首的官差說話,少年又淡淡開口道:“既然這位大叔剛剛說能將他醫活,官差大人何不給他一個機會,反正這麼多人看著,諒他也跑不掉。”
“就是,就是。”旁邊圍觀的人也叫道。孟橋在小鎮上頗受人們愛戴,他醫術高明,常常給窮苦人家免費治療。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夥都想幫幫他,隻是沒人敢站出來說,如今有人開了頭,大家便都一起出了聲。
“好吧,既然大家都這麼說,那就給你一炷香的功夫,一炷香後若是人沒活過來,那我便再加你一條妨礙公務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