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氣還沒生完,剛回自己的寢室,虎子就屁顛屁顛的自稱帶來了好消息,說是滇城那邊回信了,成親的事由恒王府全權安排,他們沒有任何異議,因而恒王爺正與青萼長公主翻著老黃曆挑選黃道吉日,準備著要給他們完婚了。
就這樣即將將他的一生和一個可說還是比較陌生的女子綁在了一起,且這姑娘還不是個好相於的主兒,心裏雖已經不若之前那般不爽,但還是不甚舒服。又想起她家鄉似還有一人正等著她,心裏當下酸酸甜甜的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下了好幾天的冬雨,他亦是煩悶了許久,而戈嬌嬌更是躲了他不少的日子。就算偶爾不知是誰無意的撞見了誰,她也是小臉一揚,對他視若不見。非要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也隻是溫柔嫻淑的應對著他爹娘,對他卻是拿個背影對著。
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思,爹娘一見他就提著成親的事宜,煩躁的幾乎想要幹脆揭了她的老底,叫她在爹娘麵前裝不下去,可每每接觸到她暗裏使的就等著你說出來悔婚的眼神的時候,他就硬生生的將話語咽下,自我暗示道:我齊雁飛豈能上了她的當做壞人,讓她成了無辜的可憐人,既然她也想做乖女兒,那我也就做一回乖兒子,看看最後贏得人會是誰!大不了婚後還是這般不和諧的話,就應了娘親的主意,討個十房八房的妾侍回來氣氣她。
臘月裏,久沒聲息的皇上忽然傳召,說是有事要他與展翔去辦,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走出王府的他趕緊以辦正事為借口,天天往外溜達。其實,他若冷靜下來細想想,確定了親家那邊的回信之後,恒王爺早就解了他的禁足了,是他自個兒不知怎地就不怎麼願意出府而已。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冷上許多,又加上連著兩場的大雪下的洋洋灑灑,更添了濃重的寒意。原本熱鬧非凡的大街上,除了一些出來采買年貨的,幾乎不見多少人影。而在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子裏,此時卻仿佛沒有冬日寒冷的困擾,積雪深厚的某一處麵朝北開的鋪子裏傳出熱鬧的哄鬧聲。
擲骰子的吆喝聲,開牌九的拍桌聲,另有贏錢的大笑聲和輸錢的歎息聲……
華服的紈絝貴族子弟裝扮,貼上兩撇小胡子,輕佻浮誇的言行舉止,讓青衣小廝裝扮的白展翔不由發自內心的讚歎:齊雁飛如若不是恒王家教甚嚴的話,估摸著絕對是一個隻知吃喝玩樂的二世祖兼敗家子。
看著他輸光了手邊的銀子,真像是輸紅了眼的繼續叫自己這個跟班掏錢的模樣當真是入戲入得深了。
不過,虧得齊雁飛戲演得好,在別處輸了銀子的賭徒見這邊有一個出手闊綽的富家敗家子正在發銀兩(齊雁飛自坐上賭桌之後,押大開小壓小開大,不然就是贏小的輸大的),紛紛圍了過來,想要在這個冤大頭身上多撈一些銀子好過一個富庶的新年。
一直在留意著從進賭場後就分別在兩個牌九桌玩牌九的小埂子和小耿子,也被聽說了這邊有人一直在輸錢吸引了過來之後,白展翔暗示了一下齊雁飛,打足了精神開始了他們的計劃。
賭場裏有句老話,叫做風水輪流轉,也不知怎麼的,打了個嗬欠伸了個懶腰的華服貴公子忽然就來了賭運,那真是一個風生水起啊,雖然不是把把都贏,但隻要是某兩人押著與他相反的點,他就穩贏。若他們一看形勢不對,改跟著他押,就絕對會輸。有些個見好就收的贏了錢也就撤出去或是旁觀了,但就是有人不信邪的非要與之一拚,結果可想而知,輸了個底朝天之後,還要向賭場的人壓了身上比較值錢的東西借貸。
看著最終輸得灰溜溜的離開賭場的小埂子和小耿子頹敗的背影,快被抽幹了渾身的力氣的齊雁飛終於見好就收,與白展翔各自懷裏揣著大把的銀票和銀子準備走人。
就在兩人路過某一個玩牌九的桌子時,驀地聽見一聲清脆而似乎很耳熟的嬌呼:“天罡!哈哈哈!收錢收錢!睢兒快收錢……”
站定了腳步往出聲的地方一看,齊雁飛的小胡子差點沒被驚氣得脫落了下來,對著疑惑的白展翔示意他先去宮裏傳消息,他大跨步的走至賭桌邊,“啪”的一聲擲下一錠金子,沉聲道:“小可來領教一下!”
眾人回頭一看,見是方才先輸後贏出了一個大風頭的華服貴公子,識相的人趕緊讓出了位子,想要看一看這位大贏家和眼前的這位小贏家哪一個今日的手氣更好一些。
正忙著和穗兒大把大把的將碎銀往自己的跟前撈的戈嬌嬌隻覺突兀的出現的聲音非常耳熟。本能的瑟索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眼偷瞄來人,兩撇小胡子似乎未在某人的臉上見過,可是那眼神……嘖嘖嘖!不正是她的未婚夫婿齊家小王爺麼!
一旁的青衣小帽小廝裝扮的穗兒早已經驚愕的將手中的碎銀丟散了一地,就算眼角瞥見幾個賊眉鼠眼的小人彎著腰偷撿了些,也沒有膽量開口,隻因還在僥幸的想著,自己與小姐男子的裝扮應該不會露陷,而一開口說不定就讓小王爺給認出了。
被逮個正著的戈嬌嬌小姑娘還是比較能認清事實的,人小王爺喬裝都知道黏上兩撇小胡子,自己仗著人生地不熟的沒有認識的人而僅是男裝打扮,臉上沒有任何的粉飾,自然在未婚夫婿的麵前隻有現行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