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回你的座位準備上課吧。”
“雪兒。”
“嗯?”
“情況有點兒變化,晚上我要去王猛家吃飯。”
“哦,那你去吧。”衣雪的語氣故作平淡地應了一聲,但卻明顯有著毫不掩飾的失落。其實剛才王猛雖然是小聲兒說給夏飛聽,但離的太近,所以她還是聽的清清楚楚,當時聽王猛說完她隻是希望夏飛能有“晚上我有事不能去”之類的說辭,可當聽見夏飛那個“好”字心裏就沒來由的一沉,五味雜陳的感覺瞬間湧上了心頭。
“你晚上能和我一起去麼?路上我有話和你說。”夏飛也發現了衣雪的表情很不自然,他很快反應過來後忙又壓低了聲音說道。
夏飛一說完,衣雪才意識到是自己剛才太性急了,根本沒讓他把話說完,結果誤會了他,立刻變的滿心歡喜,隨即又滿懷幽怨的說道:“我去方便麼?人家可沒說邀請我!”說完後滿臉期待的神情盯著夏飛,似乎生怕聽到否定的回答,小女兒家那種情竇初開、患得患失的心情一覽無遺。
看著衣雪那悲一陣喜一陣的表情輪番交替,夏飛心道:“再優秀的女孩子也克服不了情緒化的弱點,不過這也說明俺的雪兒沒那麼重的心機,嗯,這一變相思維,缺點恰恰也是優點!呃,我這是不是有點兒愛屋及烏的嫌疑?哈哈,就愛了就及了,咋地吧!”某人又沒控製住大腦的下流齷齪,還好忽然意識到思想開始嚴重偏離主題,急忙的懸崖勒馬,又正色的說道:“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你這樣的三好加五好的學生怕是王猛的父母想請還請不去呢,他們會很樂意招待你的,隻是你晚上不回家裏吃飯行麼,阿姨會不會惦記?”
“不會的,要考試了,我經常為了節省時間在學校食堂吃晚飯,然後直接上自習的”,說完後衣雪心說怎麼這家夥好象比王猛還仗義,這到底也不是去誰家!不過他對我真的很關心,我……。
“那就說定了,晚上放學我們一起走,認真上課吧先。”夏飛遞給衣雪一個情意綿綿的眼神,才把頭轉了過來,拿出了課本。
“嗯,”衣雪乖巧地應了一聲。
夏飛聽了那聲含糖量超高甜甜的“嗯”,心髒又開始不爭氣的亂跳起來,當下急忙默念了一遍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一下午的時間夏飛都在寫寫畫畫中度過,他拿出了當初做商業策劃案的勁頭兒,將關於辦學的相關事宜詳細的推演了一遍,就幾個難點一一對應著拿出了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而對於晚上將和王猛的父親將談及的一切及王父可能提出的問題他也盡量的考慮了個周全。
衣雪一直在留意著夏飛的一舉一動,心裏很是疑惑不解,“他怎麼也不認真聽講,不知道都在忙些什麼,不過以他的成績來說,這課聽不聽的意義到是不大,我把筆記記得全一點,他要是需要我拿給他看就是了,”她在心裏暗暗的打定了注意,開始認真的記起了課堂筆記來,渾然不覺中已經自動進入了賢妻良母的角色,為夏飛做起一切來都顯得那麼理所應當,自然而然,完全的發自本心。
“夏飛,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美女老師洛琳在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時準時的出現在了教室門口,遙對著教室裏的夏飛招了招手說道。
“雪兒,我去一趟洛老師那兒,你稍等我一下,”夏飛在起身時和衣雪打了聲招呼,然後跟在洛琳身後,向高二年組辦公室行去。
“夏飛他是真的很在意我,我,我好幸福……唔!”衣雪望著夏飛的背影,羞喜不禁,陷入了無限的遐想中。
“夏飛,今年的全國高中生奧林匹克英語競賽下個月開始,我們學校的初選定在這個周日進行,老師已經給你報了名兒,這是關於複賽的詳細規則,你認真的看一下,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老師給你解釋。”
夏飛接過洛琳遞過來的資料,大致翻看了一遍,記下了複賽的具體時間和地點,又將資料重新遞還給她,雙眼直視著她那張俏臉,用毋庸質疑的口吻說道:“老師,你放心,我一定會把特等獎拿回來送給你。”
望著夏飛那自信的眼神,洛琳用手下意識的撫了撫那猶如鹿撞的小心肝兒,因為婚姻的不如意而早已看破紅塵如同一潭死水的內心再次的泛起了微瀾,連她自己也無法想象的到,今天這絲漣漪在日後將如何演變成驚濤駭浪,恰如黃河之決堤,一發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