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鎮“鬱香苑”內,劉風坐在臨窗的軟榻上,一身月白衣袍,烏黑一般的發絲隨意披散在肩頭,顯得有些淩亂。
他懶洋洋的坐在那裏,一言也不發,隻是渾身上下顯得有些狼狽。
手中握著酒杯,棱唇有一下沒一下的抿著,許是多日來的嗜酒不振,看上去特別的頹廢,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種失意狼狽,叫人看了心酸不已。
在金家,經過賈仁一事後,香兒與綠水兩人也就告別了金家裏的人,然後回了臨水鎮。
綠水這丫頭,與阿佑分別之時,兩人皆是依依不舍。
回到臨水鎮後,香兒第一眼見到自家公子依然是這副消沉的模樣,心裏無比的難受,她以為自己離開的這段時日,公子應該會想念她的吧,沒想到,公子居然對寶兒的感情竟如此深了麼?
小臉上頓時淚如雨下。綠水從未見過香兒姐這麼傷心難過,見她流淚,自己的心裏也十分的難過,不停的安慰著,也安慰著自己。
香兒拭了拭眼淚,看著眼前這個消沉的男子,忍住抽泣,輕喚道:“公子,我們回來了。”說完與綠水緩緩向劉風走了過去。
聽到聲音,劉風的睫毛隻是動了動,卻並未抬起眼皮,竟連看都未看一眼。
見他這樣的反應,香兒走近後,抽走了他手中的酒杯,豔麗如舊的紅衣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痕。
劉風看了看空空的手中,狹長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便也不做什麼聲響。
香兒受不了他的這種態度,語氣開始加重起來,道:“公子,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你的風趣,你的隨性都去哪兒了?你變得不像我家公子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香兒又開始嗚咽起來,讓一旁的綠水不知該如何是好。
劉風的眸光閃了閃,掃過一身紅衣的香兒,俊朗臉上的平靜隱有一絲波動。
見他依舊不語,香兒複又開口道:“公子,你這是這麼了?公子,讓我們以前的那個公子回來吧!”
劉風抬眸盯著香兒的臉龐,當看到她臉上那隱隱流動的淚水時,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無能了,好似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他的心。
咋了咋舌,沙啞的開口道:“本公子,以後不會再像這樣了。”
他起身,伸出修長的手指,將香兒臉上的淚痕拭去後,又拍了拍她的肩臂。
他凝立在那裏,臉上的神情有些波瀾,隻是黑眸中劃過了那一絲無奈與傷痛。
眼前這個美麗女子,對自己的心思,他怎麼會不明白呢,隻是,他卻無法把自己的心放在她的身上,隻是因為自己的那一顆心早已被那個嬌俏頑皮的人兒身上了。
“你們剛回來,下去好好歇息,苑裏的事還有很多登著你們去處理!”劉風忽然轉首,如夜空一般幽深的黑眸沉了沉。
香兒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的公子仿佛又回來了,隨即慢聲道:“是公子,香兒這就下去。”
臨走時,綠水留在房中,咬著唇,踱步到劉風的身邊,緩緩開口道:“公子,綠水能不能說句話?”
“綠水,你說吧,你知道,本公子是不會怪罪你們的。”劉風的眸光轉向綠水時,眸底劃過一絲疼溺,許是眼前的女子跟蔣寶兒有些相似之處罷了。
“綠水希望公子不要再讓香兒姐傷心了好嗎?每次綠水看見香兒姐為了公子兒傷心落淚,綠水的心裏也就十分的難過。”
綠水的一番直言,不料,卻被劉風一聲打斷:“綠水,你越愈了。”
他眉頭冷冷皺起,心中劃過一絲煩躁。“是公子,綠水下去了。”
綠水垂了垂首,內心有一絲氣憤,轉過身就向門外走去。
綠水走後,偌大的房中,又隻剩下劉風一個人,杯中早已沒了酒水,不得已複又躺在了軟榻上,閉目假寐,隻是心中的煩悶與糾結卻久久不能散去。
如果沒有遇見那個令他心動的女子,或許他會對香兒很好吧,隻是,天意弄人啊!
在這段日子裏,他也聽說了有關蔣寶兒懷有身孕的消息,這是他最不願意相信的事實,事已至此,他卻無法不相信這個事實。
緊緊捏住自己的拳頭,內心卻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