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喬昏過去的時間不超過一分鍾。
他先是嚐到了嘴裏一陣鹹甜的腥味,當意識到那是從自己額角流下的鮮血以後,整個人打個機靈就醒了。
眼前還有些模糊,但李喬可以清楚感覺到自己的手臂正被狠狠的往後跩住,肩骨發出了被過度彎曲的劇烈疼痛,有人用力將他手裏握緊的手/槍奪走,另一隻長滿粗厚大繭的手則使勁的壓在他的頭頂。
當對方開口的時候,一股混合著濃鬱酒臭跟煙草味兒的氣味撲麵而來。
「看我在後麵的碎石頭裏發現了什麼,一隻流浪的小野貓呢。」那聲音既諂媚又猥瑣。
李喬眨了眨眼。
這個聲音明顯沒出現在剛剛那一群人的爭論裏--他被抓住了。說話那人猙獰的臉上帶著副紅外線夜視鏡,顯然是個擅長潛伏的偵查人員。此刻李喬被他狠狠硬壓在悍馬的引擎蓋上,整個人呈現出一個90度鞠躬的好笑姿勢,其他幾個人正圍成一圈站在他四周,每個臉上都是扭曲的惡意笑臉。
「幹得好,旺仔。」一個臉上有著一道醜惡疤痕、肌肉粗壯的中年大漢熄滅了手上的煙,那低沈聲正是彪哥,他的小眼睛裏閃著看見獵物的興奮,「喂!臭小子,你是這裏的幸存者?其他人都藏在那兒?」
李喬沒有回答。
在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你要嘛是跪地求饒、要嘛是放聲咒罵;前者不過是讓人家多看幾眼笑話,後者則有可能引發更大的報複,但什麼也不說顯然也能引起這群惡徒的不滿,一個人在彪哥眼神示意下用槍托用力的砸在李喬的背上,碰的一聲!劇烈疼痛使得李喬就算咬緊了牙關還是發出了一絲哀鳴。
那人下手又重又猛,他懷疑自己的背骨已經裂開了。
彪哥手上那把巨大的手/槍發出了上膛的脆響,隨即李喬就感覺有個涼冰冰的東西抵上了自己的腦袋。
「行啊!還挺有血性的嘛。」彪哥明顯言不由衷的稱讚著,「我勸你乖乖把你們的藏匿點供出來,這樣死之前還可以少受點罪過……至少可以留個全屍不是?你不希望自己的鼻子跟臉分家吧。」
眾人哄堂大笑。
頭發傳來一陣刺痛,下一秒彪哥已經抓著李喬的頭發將他的臉轉了過來。有人正提著強力手電筒往他的眼睛上照,李喬眯著眼睛隻看見一片白花花的,粗糙的大手掐住了他的下巴,硬是將青年被血染花了的臉給抬了起來。
他跟彪哥的視線終於麵對麵卯上了。
「……滾。」李喬吱牙裂嘴的冷哼。
然後就是一個拳頭重重的砸了下來!
劇烈的衝擊讓李喬眼前又是一片花花綠綠,他感覺左耳的聽力暫時被剝奪了,隻能聽見一片嗡嗡雷鳴大響。
「老大,別浪費時間了,殺了這小子吧!他身上除了把破槍什麼都沒有。」有人大聲提議,「反正我們隻要追蹤他的痕跡,就可以找到藏匿點了。」
李喬的心髒砰咚咚的打個大鼓。
在殺意的視線包圍下,他可以感覺到自己離死亡是如此之近……所有人都開始讚同這個意見,有些人已經拿起槍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但是很突然的,原本似乎已經打算轉身離開讓手下料理的彪哥突然又回過身。
「……等等。」
他小又狹長的眼睛盯著李喬看了會,然後將臉逼近到彼此隻剩下五公分不到的距離,那眼底深處有著意味不明的小小火光,讓李喬湧起了強烈的不好預感。
「我說,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這個問題有些沒頭沒腦,大家都楞住了。
……但李喬卻覺得一股冷意從腳底竄了上來,直衝腦門。
「其實仔細看看,小崽子長得還挺俊的。」彪哥貼近李喬的臉上,表情中帶著點恍惚,「這身上味兒也還挺好聞……得!我改變主意了,在你死前先讓大哥我爽一爽。」
「不會吧?老大,你什麼時候對男人的屁股感興趣了。」
「就是就是,上回我們抓個小鬼頭想來一炮的時候,你不是還嫌咱們惡心嘛?」
眾人又是一片訕笑聲,但這次的笑裏明顯多了點色咪咪調侃的意味。
「笑笑笑,笑屁啊!當心我一槍打穿你們老二!」彪哥沸沸揚揚的大罵,「我今天就想嚐嚐鮮你們有意見?」
誰敢有意見?當然誰也不敢。
眾人們都擺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甚至有幾個人也開始鬆起褲頭打算稍後上陣。
男人粗糙的厚指頭磨著李喬下巴的皮膚,灼熱的雄性氣息噴在對方臉上,引起了李喬一振作惡,但他並沒有露出驚慌或者失措的表情……那不過是增加男人施虐的快感罷了。一旁,旺仔正拿著槍指著李喬的腦袋,彪哥則拉開李喬黑色的緊身上衣,手帶著一種挑逗的性質撫上了青年堅實的六塊腹肌。
--惡心、怒氣、憎惡,然後是害怕。各種感覺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