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著口水,猛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盯著我的眼睛冷笑了一聲,轉身繼續朝著下麵走著。
旋轉樓梯很長很長,大概走了十來分鍾吧,我才看見盡頭,越到下麵屍油味也越來越濃,我用袖子捂著鼻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呼吸。
很快,就下了樓梯,走到了一個大廳。
說是大廳,其實不大,大概有九十個平米的樣子,房頂是圓拱形的,上麵竟然還懸掛著水晶吊燈,屋子裏的擺設很齊全,桌子椅子什麼的應有盡有,就連牆壁上都還掛著一些畫。
男鬼走到大廳的中央的圓桌跟前坐了下來,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水壺,朝著茶杯裏倒水。
我不敢坐,隻好站在樓梯口看著他,看到他倒水,心裏納悶不已,心想鬼竟然還會喝水,下一秒我就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從水壺裏倒出來的哪裏是什麼水,分明就是血,我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嘴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他卻不為所動,端起茶杯,翹著蘭花指優雅的品著,優雅高貴的樣子像是品香茗一樣。
如果他喝的是茶,我一定會被他的樣子驚豔到,可他喝得是血,我是直接被嚇到了。
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已經很不錯了。
他抿了一口放了下來,指著他對麵的椅子讓我坐了下來,我不敢不從,拖著兩條要跟麵條一樣軟的腿坐了下來,扯著唇角對他傻笑。
“要喝嗎?這是我剛采的新鮮的血,味道很不錯,也許你會喜歡的!”
尼瑪,我又不是吸血鬼,我喝個毛線的血啊!
“不用不用,我不可渴,你喝就好!”我頭搖的就跟個撥浪鼓似得,推辭著。
他也再沒強求我,時不時的抿上一口,每一次都很享受的樣子,而且他喝完之後蒼白的唇上竟然一點血都不沾,唇還是原來的顏色。
也許是他平靜了,我竟然放放鬆了警惕,細細的打量起了他,他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樣子,麵容清秀,尤其是那一雙濃濃的劍眉特別的引人注目。
可能是因為他喝血的緣故,他的眼睛泛著淺淡的血紅色,就連兩頰的肌膚都有那麼一點點的紅色,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五官,但是讓他整個人都都好看了起來。
他坐在椅子上,後背筆挺的挺著,舉手投足間還透著一股軍人的味道。
軍人?腦海裏突然冒出這兩個字,我忍不住對他在世的身份有些好奇。
不過好奇歸好奇,我並沒有問出來。
他的這杯所謂的茶喝了快一炷香的功夫才算喝完,起身朝著他身後的一個小屋子走了進去,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個碟子。
來來回回端了五次,他才坐了下來,如果說剛才他喝血我是瞠目結舌的,眼前的碟子已經讓我驚悚的脊背都在冒冷汗。
“你是這裏的第一個客人,我準備了一些吃的,你嚐嚐,看看味道如何!”
我屏住呼吸尷尬的一笑,迫使自己不去看桌子上的東西:“我還不餓呢,咱們可以聊聊天嗎?”我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想聊什麼?”他沒有再逼我,雲淡風輕的一笑,又倒了一杯‘茶’優雅的品了起來。
“額……”我被他問住,不知道該說什麼呢,眼睛忽然看到牆壁上的畫:“這畫上的女人是你的戀人嗎?”
我為什麼這麼問呢,因為這牆上掛的畫都是一個女人的畫像,各種形態的都有,隻不過畫像有些年代了,泛著淡淡的黃色,所以剛才的時候我看的並不清楚。他的臉色沉了下來,血紅色的眼睛閃過一抹並不真切的神情,速度太快,讓我捕捉不到。
“嗯,她是我的戀人!”就在我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竟然開了口。
他起身朝著身後的牆壁走去,揚手把牆壁上的畫取了下來,把桌子上的菜往一邊推了推,手裏的畫放在了桌子上。
泛著黃色的卷紙上精心描繪著一個儀態大方得體,還透著小女人氣息的女子,隻見她梳著朝凰髻,頭頂斜插著一支金鑲珠寶蝴蝶簪,手拿一柄半透明刺木香菊輕羅菱扇,身著一襲月白色的梅花紋紗袍,腳上穿一雙雙色緞孔雀線珠芙蓉軟底鞋,旁邊是一個綠釉狻猊香爐,女子似乎是在和什麼人講話,朱唇微微張開,眉眼之間都是淡淡的笑意。
隻是……
我越看越覺得奇怪,越看越覺得心驚,為什麼這畫上的女人和我驚人的相似。
而且她的右臉頰好像也有一塊胎記,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能看出來是有什麼東西,我的心驟然間提到嗓子眼,抓著畫卷的手都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