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坐著我就有些發毛,越發的覺得自己來的地方有些不對勁,大半夜的小山頭上竟然還有人,那絕逼不是人。
鬼!
我直接就給毛了,眼睛朝著身後看了過去,身後真的有一塊石碑,石碑有些年代了,上麵的字都模糊不清了,但還是能感覺到。
雖然身邊就坐著一隻萬年老鬼,可是一想到自己坐在別人家的墳頭上,就心慌了厲害。
屁股下的墳墓也成了燙手的山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隻好蹲了起來,擰著眉頭很生氣的看著君無邪:“你這人也太不厚道!”
他邪性的一笑,脫下身上的黑袍子鋪平,躺了下來,和著夜色一樣深邃的雙眸裏搖曳著晦暗不清的情緒。
有孤寂,有深邃,有憂傷,隱隱的還有幾分無奈。
這樣的他看起來有些可憐,莫名的,我的心抽痛了一下,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的心也跟著抽痛了起來。
莫名的心疼,驚了我一跳,別過腦袋,不去看他,看著天上的圓月,失聲笑了一聲。
雙手抱著膝蓋,縮著脖子瞥了一眼,眼眸合上,似乎已經睡著的他:“好像快過年了!”
他微不可查的嗯了一聲,依舊緊閉著雙眸。
我沒有再說話,看著不遠處的墳墓上的那些野鬼,心裏忍不住想著,是不是有朝一日我死了,也會是這個樣子。
一個土包加上一塊石碑,有人惦記的時候,逢年過節會來看看,沒人惦記了,就隻能做一個野鬼。
“人,可以選擇不去輪回嗎?”心頭突然起了想法,黑漆漆的雙眸朝著君無邪看了過去。
他長而微卷的睫毛眨動了兩下,豁然睜開,狹長的眸子睨了我一眼,了然一笑:“隻要你想,就沒有本王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想做孤魂野鬼,不想轉世投胎了,有時候想想,像我這樣的人,做人真累!”我歎了口氣,哀怨的眼神瞅著他:“尤其整天和你這樣的鬼打交道!”
“做了本王的女人,你以為還有做孤魂野鬼的資格嗎?”他笑的邪魅,波光粼粼的深眸裏起了波浪。
跟他接觸久了,自然了解他眼睛裏那是什麼意思,臉色酡紅,快速的別過眼睛,不去看他。
這色鬼,分分鍾都不忘調戲我!
看著眼前的荒郊野嶺,我突然很後悔,就不該衝動和他出來,萬一他把我那個啥啥啥了,我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而且還要被衣裙野鬼給圍觀了!
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放心,本王還沒有到饑不擇食的地步,不過如果你要是特別想的話,本王就勉為其難……”
“做夢!”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我打斷,這人還真是不要臉的緊。
如果沒想法會把我帶到著荒郊野嶺的地方,如果沒想法能說那麼曖昧的話。
我什麼都沒說呢,反倒說我想要那個啥啥啥!
我是女人,雖然我也很色,但是並不代表我會饑不擇食到選擇和一個鬼……
氣氛,突然靜謐了下來,可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反倒有一種莫名的舒服。
遠處的墳頭上,遠遠遙望的小鬼看到我們這邊沒有動靜,一個個從墳墓裏爬了出來。
男女老少皆有,四五歲的孩子在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戲耍著,時不時的能聽見咯咯的笑聲。
但是沒有一個鬼朝著我們這邊過來,身下墳墓裏的鬼估計是怕君無邪這隻老鬼,所以不敢冒了出來。
望著那些野鬼,我一點都不覺得害怕,人死人活是兩個存在,兩個世界,隻不過一個世界多了陽光,一個世界暗無天日而已。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種地方?”良久,我再次開口。
君無邪坐了起來,瑰麗的眸子湧動的越發的厲害,望著我的眼神也多了寵溺。
他的黑色袍子依舊在地上鋪著,站了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朝著我伸了過來。
他的手太美,骨節分明,白皙而又修長,瑩瑩的月光下似乎還有著淡淡的光亮,左手無名指上的綠色戒指,湧動著綠色的光芒。
我真的想象不出來君無邪活著的時候到底有多美,是不是萬年前的他就和現在一樣。
他朝著我點了一下頭,眼神示意我的手放了上去,我莞爾一笑,把我的左手放了上去。
他冰涼的手指包裹著我溫潤的手心,異樣的感覺席卷心頭。
他笑而不語,左手上的戒指抖動了一下,綠色的光芒從裏麵散發出來,霎時間野草叢生的墓地裏綠了起來。
幹枯的野草上飛動著一隻隻綠色的螢火蟲,茭白的月光襯托下,綠色的蟲子不停的飛舞著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