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忘了二姨做什麼的了?”
我呆滯了幾秒,抬手就拍自己的腦門,二姨算是半個風水師,還會看麵相,肯定早就看出來夏月的麵相了。
我嘿嘿一笑,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還真給忘了!”
“快吃飯吧,不是說都餓死了嗎?你們兩個也坐下吃,看夠不夠,不夠的話,二姨再去給你們煮點!”
我們三個異口同聲的嗯了一聲,也沒矯情,坐了下來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三個人好像十幾天沒吃飯的樣子,根本沒有一點形象可言。
我和白起吃了兩碗麵,夏月吃了兩碗半,又吃了一點菜,我們三個才放下筷子。
吃過飯後,白起帶著夏月去院子裏轉圈消食,我幫著二姨刷碗。
“念念,溪水鎮的事情都結束了嗎?”二姨刷著碗,問我。
提到溪水鎮的事情,我現在還心有餘悸:“已經結束了,不過那個南屍王我沒有再見到,倒是看清楚了祝安好的真麵目!”
“這就是你第一次去馬家溝,二姨為什麼要和你說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的話,一定要用你自己的心去感受,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一定要用你心裏的那雙眼睛去感受!”
“嗯,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不會輕易的相信一個人了!”
望著二姨斑駁的發絲,我猶豫著要不要把我眼睛受傷還有白衣老者給我說的話告訴二姨。
思索半天,我還是告訴了二姨。
“二姨,我記得你給我說過馬家溝那個道觀裏的雙人棺材裏,放著我和君無邪的肉體對不對?”
“嗯,雙人棺材裏放著你和君無邪的肉體,你們兩個要找到打開棺材的辦法,才能重新拿回你們的肉體!”
這次二姨倒是沒有躲避,大大方方的給我解釋著。
聞言,我心下一喜,那個白衣老者說過,想要解開一切謎團,條件之一就是找到我的肉體。
“在家裏休息休息,就趕快去馬家溝,我怕夜長夢多!”
二姨的神色驟然間凝重,深長的語調好像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似得。
而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棺材裏的肉體上,根本就沒注意到二姨凝重的眼神。
“二姨,你能教我一些對付鬼怪的辦法嗎?我想學一些畫符之類的辦法!”
“念念,你終於長大了,二姨就等著這一天呢!”二姨回頭看著我很欣慰的說著:“君無邪雖然是冥王,人心不可測,何況是鬼呢,你要學會強大,有朝一日如果和君無邪站在了對立麵,你要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二姨的話,就像是冬日裏澆在我身上的一盆涼水,把我骨頭都凍酥了。
如果我和君無邪站在對立麵……
眉心穀突突的跳著,祝安好的話又在耳邊回響了起來,還有我識海裏的女人。
瞬間,我的臉就蒼白成一張白紙。
抓著碗的兩隻手不自覺的緊握:“二姨,也許君無邪要找的人不是我呢?”
二姨怔了一下,隨即看我,苦笑:“怎麼可能!念兒,這都是命,是你和君無邪的宿命,你們之間的孽緣是該了斷了!”
哎……二姨歎氣,飽經滄桑的眼睛閃爍著我不懂的情緒。
“好了,去睡吧,該來的總會來的,不要想那麼多!”二姨把我手裏的碗拿了過去,催促著我去睡覺。
我迷迷糊糊的離開廚房,去了臥室。
幸好,二姨家有兩間屋子,白起和蘇夏月住在一起,我和二姨還依舊睡在裏屋的坑上。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二姨和君無邪的話!
夜涼如水……
一番折騰後,我依舊睡不著,拿著青玉笛抱著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阿呆躡手躡腳的下了地。
院子裏放在二姨的躺椅還有小板凳,我坐在小板凳上,阿呆坐在我的懷裏,黑漆漆水汪汪的大眼咕嚕嚕的看著我。
長著不大的嘴巴,嗚嗚的叫著。
望不到天際的幽靜蒼穹,繁星點綴,偶爾有一兩顆流星劃過,鼻息間是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的味道。
閉上眼,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摸著覆在眼睛上的玄冰血玉絲帶,心裏百轉千回。
曾經何時,我又何曾想過有朝一日我會是現在這幅模樣,生活又會是現在這幅樣子。
人生,何其短暫,又是何其漫長。
原以為佛家人說的因果,也不過是說說而已,誰又知道在忘川河上走上那麼一遭,喝了孟婆手裏的那碗孟婆湯,還會記得前世的種種。
前世也隻是前世而已!
偶爾夢回午夜,夢到前世的種種那也算的上是一種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