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我們就已經走在通往馬家溝的鄉間小路上,五月的村莊,原本該炊煙嫋嫋,所到之處該是一片綠色。
但入目的,除了黑白相間的霧氣和鬼氣,其他的什麼都看不見,偶爾能看見一兩顆幹枯的老槐樹,樹上還落著一群群嘎嘎叫的烏鴉。
抬腕想要看看時間,看到手表上的時間直接傻眼了,我們到鎮上的時候就快十點了,手表山的指針竟然還在九點上落著。
“沒什麼好奇怪的,這裏被陰氣幹擾,磁場已經變了!”
辛若陽看出了我的疑惑,給我解釋著。
我怔了一怔。
後麵,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君無邪的車子也開得很慢,原本二十幾分鍾的路程,愣是開了半個多小時我們才到馬家溝的村頭。
一路上很平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可就是這樣,我們越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君無邪把車子停在了村口就沒有再往前走,我梗著脖子超前看去,就見村口的小橋已經斷成了兩截,中間憑空多出來一條足有四五米寬的河。
河上麵飄著不少的屍體,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水麵清澈見底,那些屍體的眼睛都是沒有閉上的,而且還是活人那種正常的黑白分明的兩色。
乍一看,就像是在河麵上仰泳一樣。
橋這邊是黑色的鬼氣摻雜著白色的霧氣,橋那邊的村莊一片灰色,村莊上空的天空像是潑了鉛灰一樣。
灰蒙蒙的。
隱隱的,能看見村那頭還有人在走。
仔細聽還能聽見嗩呐吹揍的聲音,似是誰家在辦喜事。
腦海裏反複著那個老板說的話。
年輕的姑娘嫁給了年老色衰的老男人,年輕的小夥子取了年老色衰的老女人,這樣的搭配確實詭異。
但也說明了馬家溝確實有問題。
天越來越黑了,白色的霧氣逐漸被黑色的鬼氣籠罩,村子的這頭幾乎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而村子的還是灰蒙蒙的一片,絲毫沒有天黑的跡象,反倒是道觀的那個地方亮著詭異的紅光,襯得半邊天都亮了起來。
辛若陽手裏沒有銅芯的鈴鐺叮鈴鈴的使勁的響著,霍君愛的眼裏露出驚恐,嘴裏哆哆嗦嗦的說著:“裏麵有個厲害的鬼!”
不用她說我們幾個人也知道裏麵有厲害的鬼怪,不然這村子不會是這樣。
眼下四五米寬的河,君無邪抱著我倒是能直接飛了過去,但是辛若陽和霍君愛就過不去。
我正打算問問君無邪是什麼打算呢,他拉著我的手朝著西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盯著地下,似乎再找什麼東西。
不明所以的辛若陽什麼也沒問就跟在我們兩個後麵,走了大概十多米的距離,君無邪停了下來,又拉著我們往後走。
“你在找什麼?”我忍不住的問著。
他停了下來,深邃的目光盯著飄著屍體的河道:“知道什麼是死海嗎?”
我想了一下他說的死海應該就是我們常說的那個死海吧:“知道,沒有任何生物存在的河流,活人下去不會沉底!”
“對,就是你說的這樣,你在看看這條河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我梗著脖子朝著河看了過去,清澈的河水,裏麵沒有任何微生物,連小魚小蝦也看不見,更別說水草之類的東西。
這些屍體卻是在上麵飄著,所以這條河應該是死海同樣的性質了。
君無邪看到我眼裏了然的神色繼續道:“這條河和死海是同樣的性質,但是又和死海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我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他給勾了起來。
君無邪沒有立即回我,而是囑咐我就在原地站著等他,他朝著身後看去,看到距離我們很近的槐樹,飛身朝著那槐樹飛了過去。
風一般的速度飛了過去,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隻黑漆漆的老烏鴉,那烏鴉估計也是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鬼氣嚇到。
即使君無邪的手掌攤開,烏鴉都規規矩矩的在他手裏待著,叫都不叫一聲。
“看清楚了!”
他說了一句,我就見他往河邊走了幾步,揚起手中的烏鴉朝著空中拋了出去。
嘎嘎,兩聲尖銳的叫聲後,那烏鴉還沒來得及撲棱翅膀,就跟挺屍一樣,直挺挺的從空中掉了下來。
翻著白眼落在水裏,而且沒有濺起一點的水滴,頃刻間,滿是屍體的河流就多了一具屍體。
我直接瞪圓了眼睛,下巴差點都掉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著這條看起來沒什麼怪異的河流。
回了神,我摸著鼻子慶幸,幸好剛才沒有讓君無邪抱著我直接飛了過去,要不然現在水裏躺著的就是我和君無邪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