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的月光伴著病房內陣陣作響的陰風讓人毛骨悚然,我冷眼盯著窗戶外的黑影,麵色陰冷至極。
白子念!
窗戶外站著的那個女人就是白子念,她被一團黑影包裹著,想要進來卻不進來,身體不停的撞擊外麵的結界,每一下外麵的結界都會發出巨大的響動。
陰風過後白子念被陽氣灼傷的半邊臉露了出來,一邊黃一邊黑,連著眉心的地方全部都是傷疤,左側一般頭發都被燒沒了。
血色的紅唇猶如血噴大口,鋒利的黑指甲不停的拍打著結界,一口獠牙長到幾乎到下巴。
原本一張精致的臉,猙獰駭人到極致,右半邊是鮮紅色的胎記,左半邊臉全是傷疤,黑色的眼珠子瞪圓了。
看著她那樣子,我一點都不覺得害怕,甚至覺得可憐,一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心甘情願被鎖魂釘子釘在棺材裏,沉睡孤寂幾百年,醒來後不但認錯了人,現在還毀容了。
“念如初,你該死,你該死!”
她進不來,聲嘶力竭的咆哮著,尖銳的聲音竟是穿透結界,灌進了我的耳朵,耳朵裏像是紮進了兩顆針一樣,難以言喻的痛。
“白子念害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我說了你認錯人了,可你不相信!如果你沒有對我動殺心,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聽見,拚盡了力氣說著。
外麵的白子念聽見了我說的話,尖銳的嘶吼聲不絕於耳:“是你,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念如初,祝安好是我的,是我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把祝哥哥從我身邊搶走!”
“戒指,戒指,把你的戒指給我!”她如炬的目光盯著我捏在手中的戒指。
我怔怔的盯著手中的戒指,心裏竟然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把戒指給她。
窗戶外的白子念陡然冷靜下來,尖銳的嘶吼聲變成了溫柔的搖籃曲。
“念如初,把你的戒指給我!他不愛你,你是人他是鬼,你們人鬼殊途,不會有結果的!隻有我才能和他在一起!”
輕柔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味道,讓我的心更加的猶豫,腦子裏甚至有兩個聲音在打架。
“念如初,把戒指給我,把戒指給我!”
我帶帶的盯著戒指,似是靈魂脫殼一般,心裏明明想著不能把戒指給她,可我身體不受控製的從病床上起來。
然後下地,一步一步,動作緩慢的朝著窗戶走去,雙眼呆滯無神。
就在我的手將要打開窗戶的那一刹那,墨色的蒼穹憑空乍起一道驚雷,藍色的閃電朝著窗戶外的白子念就劈了過去。
白子念臉色一白,在那道閃電即將要劈上她的時候,化成一縷黑色的鬼氣消失。
我出竅的意識猛然被抽了回來,渾身癱軟無力的我即將要倒地的瞬間。
身後有窗戶響動的聲音,隨即一個寬大的懷抱穩穩的把我接住。
白色的衣服上有著淡淡的檀香味,鼻息間還夾在一絲血腥味,我稍稍抬頭就對上了一雙盛滿擔憂的眸子。
祝安好淡雅的眉毛擰成了一條直線,眼裏都是責怪的神色,微微彎腰打橫把我抱著放在病床上,拉過被子給我蓋上。
又叫來護士幫我仔細的檢查全身,待護士說沒事,眼裏的擔憂才消散。
祝安好似乎受了傷,臉色很白,背對著窗戶而坐的他,在月光的襯托下,竟有些相輔相成畫中人的美感。
潔白純淨的樣子讓我幾乎忘了他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
溫潤如玉的眸子睨了我一眼,微微歎了口氣,修長的手指想要觸碰我的臉頰,被我躲躲開。
他的眼裏劃過一抹黯然傷神。
沉默片刻後,他望著我低聲道:“下次遇到窗戶外的那個女人不要看她的眼睛,她會攝魂術,如果不是剛才那一道驚雷,你的魂魄差點就被攝走了!”
攝魂術?
怪不著,我剛才看了她的眼睛之後,我就感覺自己的靈魂出竅了。
“念念,你……”祝安好凝神望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走吧,我沒什麼和你可說的!”我淡淡的說著。
雖然他在地宮裏救了我,但我對他依舊沒有一點好意。
如果不是他,我也就不會失憶,如果我沒有失憶,記得我和君無邪發生的事情,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念念,君無邪可能要化魔了,這兩天你要小心!”
他的話讓我猛然一驚,扭頭震驚的看著他:“化魔?他不是鬼王嗎?為甚還會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