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好像是古代後宮皇帝的冷宮,殘垣破壁,雜草叢生,明明都已經是五月的豔陽天,我能感受到的唯有一片冰冷。
有風從遠處出來,冷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身上忽然多了一件披風,碧波拿了一件紅色的披風幫我披上,挨著我坐了下來。
“碧波,你在這裏待了多久了?”
碧波望著遠處,沉默了良久,幽幽的道:“也許很久了吧,在這裏太久了,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是嗎?那你是一直在這裏嗎?沒有人陪你嗎?”
“嗯,我一直在這裏,我跟著王很久了,王還沒有從沉睡之前我就已經在這裏了,王沉睡之後我也在這裏守著!剛開始是我一個人,後來,風在這裏陪我!”
“風?”我擰眉問道,認識君無邪這麼久了,從來沒有聽君無邪說過他身邊有一個人叫風。
碧波點點頭,唇角漾起淡淡的笑意,平靜的眼眸有了淺淺的笑意,大概風在碧波的心裏有很重要的位置吧。
“風是鬼醫,也是王的人,您眼睛受傷的時候,王派風出去給您尋找一味珍貴的藥材!”
“是嗎?碧波我的眼睛真的還有救嗎?”
玄冰血玉絲帶綁在眼睛上太久,我已經習慣了絲帶,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提起,我壓根不會想到我幾乎是半個瞎子。
想著,我把絲帶從眼睛上拆了下來,清明的眼睛變得模糊一片,隻能感覺到一陣一陣淡淡的風。
其實,世界是模糊的也好,至少不用完全的看清楚一個人。
“有,您的眼睛雖然受傷了,但是隻要找到那一味珍貴的藥材就能把你的眼睛治好!風從您眼睛受傷那天就出去,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回來了吧!”
我第一次從碧波的話音裏聽出來濃濃的眷戀。
不由得朝她看去,入眼的是一片模糊,我想碧波和風如果不是愛情,大概就是兩個都孤寂的人彼此相依取暖,漸漸地有了感覺吧。
碧波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去的,我一個坐在冰涼的台階上坐了好久,久到我身體僵硬的厲害,才不得不起身進來。
絲帶被我綁在了手腕上,我靠著微弱的視力,小心翼翼的走進屋子摸到床榻上躺了下來。
輾轉反側的睡不著,離開的時候沒有把青玉笛帶來,也不知道我的青玉笛還有人皮地圖君無邪有沒有幫我收好。
還有蘇夏月,恐怕又要為我擔心了吧!
我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被君無邪關在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他還要讓我禁閉思過。
想想都覺得好笑,我沒錯又怎麼可能會思過。
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頭頂的漆黑,不知道僵硬了許久,我有了睡意。
睡夢中,我夢到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少女穿著一身桃紅色的拖地長裙坐在一顆開的茂盛的木棉樹下蕩秋千,旁邊的石凳上坐著一個白衣勝雪的長發男人。
他背對著我而坐,修長漂亮的手指端著一個碧綠色的茶杯,茶杯裏麵放著一片綠色的樹葉。
手指輕輕地晃動了一下,茶杯跟著晃動了起來,碧綠的茶葉跟著搖蕩了起來,等拿茶溫低了一些,那人優雅的端著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輕盈的笑聲從那女子的口中發出:“君,那茶葉好嗎?”
輕盈的聲音帶著幾分俏皮,極為好聽。
背對著我的男子磁性的嗓音醇厚的嗯了一聲,又抿了一口:“雲曦,你煮茶的手藝見長了!”
聞言,被那男子叫做雲曦的女子從秋千上跳了下來,一陣風似得跑到那男子的身後,俏皮的趴在男子的後背上。
“君,我以為你會不喜歡呢?你知道這茶裏麵我放了什麼嗎?”
男子端著茶杯的手僵了一下,聲音也冷了幾個溫度:“雲曦,你又在裏麵放了地獄花的汁液了?”
“嗯嗯,不過這次的地獄花和上次的不一樣,這次的地獄花是我用自己的血養的!哈哈,看來你沒有嚐出來我血的味道,證明這次我算是成功了!”
“雲曦……”男人的聲音比之前的還要冷。
雲曦似乎一點都不懼怕男人,嬌笑一聲,繞到了男子的前麵,白皙的手指捧著男人的臉頰。
繁星一般璀璨的眼眸盯著男人看了幾秒鍾,竟是衝著男人的唇瓣就親了下去。
“君,你是我的,你永遠是我的,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雲曦……
雲曦……
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那個叫做雲曦的女子,我費盡心力想要看清楚那個男子的麵容,卻是怎麼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