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鞭!”她又說。
話音落地,捲鞭像是受到了召喚一樣,自己從口袋裏跳了出來,飛到了二姨的跟前。
之前還是綠豆眼,現在比綠豆眼大了不少,眼睛很是好看的樣子。
二姨的手指引出一條很細的紅色絲線,一頭連著地獄花,一頭連著捲鞭,連通的那一刹那。
我清楚的看到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紮著一對羊角辮的拇指姑娘盤踞在捲鞭裏麵。
驚訝過後,我下意識的抬眸看向二姨,二姨的眼裏不再渾濁,和那個人的眼睛一樣的清澈。
我分明在她的眼裏看到了那個穿紅衣服,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
在看向其他人,他們的眼裏沒有這樣的景象,看來捲鞭裏的小姑娘隻有我和她能看見。
二姨閉了閉眼,像是在冥想一樣,嘴裏快速的張張合合,長時間的靜默後。
二姨的身體飛了起來,黑色的鬼氣在二姨的周身繚繞著,二姨的腳下踩著一團鬼氣,隨即人整個人就飄了起來。
活生生的在我眼前飄了起來。
從我知道二姨和梵音關係的那一刹那,不管二姨再有什麼樣的舉動,我都已經不覺得奇怪了。
梵音能以一雙眼睛存在與二姨的眼裏,二姨明明是個鬼,卻能以人的身份活在這人世間這麼久,而且沒有被人發現過,早就說明她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曾經所有我想不通的事情我都想通了。
我出事後,二姨為什麼帶著我回馬家溝,為什麼讓我去西北,甚至為什麼會和無心那個老禿驢一起下棋什麼的,都是借口。
其實,現在看來,二姨早就知道我身上會發生什麼事情,隻不過礙於某種原因不能說出來。
我的二姨,我最親愛的二姨還真的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念如初,是不是很難受?心很痛,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自己最親最近的人欺騙,最重要的是那個人還是你的二姨的,你的二姨騙你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啊!”慕兮嘲諷的說著。
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精致的臉上哪裏還有往日一點的想清冷淡漠。
此刻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吃醋嫉妒的女人。
我輕笑了一聲,識海裏我的聲音響了起來,很是淡漠的道:“你覺得我會心疼嗎?至少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現在我可是鬼後的身份,而你隻不過是一道殘魄,一道神識,隻能寄存在我的腦海裏,你覺的我們兩個誰比較可悲呢?”
我的話成功的把慕兮激怒,慕兮狠狠的摔了一下水袖,怒不可揭的道:“念如初,你別高興的太早了,就算你是鬼後又如何了,別忘了我們兩個可是有同樣一張臉!”
“哦,差點忘了,其實我們兩個也可以說是同一個人,你強大我也會強大,遲早有一天我會和你變成一模一樣的人!”
“然後你就可以殺了我,裝作我的樣子,堂而皇之陪在君無邪的身邊,然後取代我是嗎?”
我順著她的話說著,心裏平靜的如一汪秋水,沒有一絲的漣漪。
慕兮不置可否,神色越發的趾高氣昂:“是,所以說我們兩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你可不要高興的太早!”
我笑的越發的清淡,看著慕兮就像是看一個巨大的笑話,篤定的道:“就算有那麼一天,我相信君無邪也會識破你的!”
說著,我頓了一下看著慕兮眼裏閃爍著疑惑,搶在她之前開口:“因為我又有沒有的東西,而這個東西你或許永遠也不會有!”
“你……”慕兮澄澈的眼眸一片猩紅,瑰麗的眼睛恨不得把我給瞪穿了,在我的識海裏嘶吼著:“什麼東西?你身上到底有什麼我不會有的東西?”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我冷哼了一聲。
眼睛猛地閉上,緊握的拳頭使勁的用力,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識海裏,慕兮成功的被我從識海裏趕了下去。
突然的發力,讓我差點虛脫,要不是靠在君無邪的懷裏,幾乎要跪倒在地上。
“喂,這不是幻術了吧?什麼幻術這麼強大,竟然能呈現出來海市蜃樓?”阿伊莎摸著腦袋,好奇寶寶一樣的問著。
君無邪抓著我的手,陰氣通過我們牽在一起的手一點點的透過掌心,滲入到我的身體裏,絲絲涼涼的感覺,很舒服。
漸漸的,我感覺到身體不像剛才那麼疲憊,舒服了不少。
“你,怎麼過來了?”我抿唇朝他一笑,輕柔的望著他。
他啄了一下我的微張的唇瓣:“怕你有事!”
簡簡單單,不摻雜任何感情色彩的四個字,讓我的心裏說不出來的暖。
“有你在我的身邊正好!”我靠在他的話裏,迷離的眼神看著不遠處漸漸拔地而起的海市蜃樓,心頭帶著幾分苦澀的道:“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孤單,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