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白了一白,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許久,才慢慢說道:“煉製鬼長生的人已經被我殺死了!”
空氣,一瞬間寧靜,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我能感覺到鬼醫和碧波那吃驚之後又無語的表情,別說是他們,就連我自己都有些想笑。
這叫什麼?
命中注定還是自取滅亡?
一直想要治好自己的眼睛,好不容易盼來了鬼醫,以為有了鬼眼淚和心尖血就能治好自己的眼睛,卻不想被迫吃的那顆藥丸是有毒的。
而且輕則魂魄受傷重則魂飛魄散,這樣的結果大概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吧!
“鬼後您別著急,我一定會想辦法把您的眼睛治好,這種藥丸有潛伏期,不會突然發作的,我先把您的眼睛治好,然後我立馬去尋找解藥!”
我淡淡的嗯了一聲,心平靜的沒有一絲的波瀾。
很奇怪的感覺,如果換做以前,我肯定瘋狂的大哭大叫或者有其他的反應,總之不會像現在這般平靜。
大概是有了兩世的記憶,繼承了兩世的生離死別,悲喜痛苦,心境也變得不一樣了。
一陣風吹來,眼睛恍惚了一下,我就感覺到了墨錦繡冰涼的氣息。
他就立在我的身旁,沒有說話。
但是他骨子裏透出來的冰涼氣息,讓我隱約猜測到大概他是聽到我和鬼醫剛才說的話了吧。
“方晴帶來了嗎?”我仰頭,用直覺感覺著墨錦繡的方向。
墨錦繡醇厚的聲音很低沉的嗯了一聲,身體似乎微微側了一下,方晴應該是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我微張著唇瓣聲音很寡淡的道:“方晴,墨錦繡應該都告訴你了吧,麻煩你了!”
方晴低低嗯了一聲:“不麻煩,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我嗯了一聲繼而看向鬼醫:“鬼醫,鬼眼淚怎麼取你都告訴放晴吧,她會按照你說的做的,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好,鬼後今天晚上可能要忙一晚上,因為您腹中胎兒的緣故,要臨時換挑換幾味藥!”
“好!”
我隻覺得耳邊一陣風劃過,墨錦繡似乎又飛到了樹上,聲音從上麵傳了過來,沉沉的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認識,你就穿著今天的這身衣服,赤著腳在奈何橋上為了一個孩子的魂魄和我打架,你和孟婆是多年的好友,我隻不過是覺得那個孩子的魂魄比較好玩,就多看了兩眼!”
“結果,就被你和孟婆胖揍了一頓,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有事沒事你就去找我,我的地獄殿幾乎成了你的地盤,後來我們經常在那裏把酒唱歌,你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去奈何橋邊看地獄花,你說地獄花能讓你開心!”
如醞釀了多年陳酒一般濃鬱的聲音,聽在耳朵裏舒服極了。
周遭的一切都很安靜,偶爾能聽到鬼醫和碧波小聲說話的聲音,還有風吹過來的聲音。
“我踏著地獄而來,將回到地獄去!”我低吟著。
墨錦繡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即深長的吸了一口氣,輕笑著道:“是啊,這是你曾經掛在嘴邊的話,你說你從地獄來,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終究會回到地獄,因為你是鬼後,無可替代的鬼後!”
我輕笑,模糊的視野看向遠方,兩世的記憶裏過往的種種像是老式膠片電影一般在我的腦海裏不停的回放著。
就這樣,我和墨錦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直聊著遠處的天邊都泛著魚肚白了,鬼醫才調製好他的那些東西。
“姑娘,麻煩你了,你的眼淚和鬼後的心尖血是最後的藥引了!”鬼醫似乎是拿著什麼東西遞給了方晴。
方晴嗯了一聲,接過那個東西,往遠處走了去,不多時的功夫,我就聽見了方晴的哭聲。
她大概是想到了什麼令她痛苦的事情了,哭的撕心裂肺,讓我的心也跟著抽了起來。
許久之後,方晴的嚎啕大哭終於變成了輕盈的抽泣聲,她從遠處走來,把她的眼淚交給了鬼醫。
“鬼後,麻煩您把右手抬起來,我要取您的心尖血!”
我把右手抬了起來,鬼醫不知道拿了個什麼都東西在我的食指上用力的紮了一下,然後讓碧波用手使勁的擠著,折騰了好久,我都有些忍受不住那種痛了,終於停了。
鬼醫拿著鬼眼淚和我的心尖血走的遠了一點,墨錦繡騰的一聲從樹上麵跳了下來。
俊臉湊在我的眼前,灼灼的大眼看著我,捏著我的下巴輕聲道:“念如初,我能陪你的就是這麼多了,剩下的路要自己走,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