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鴉和蜘蛛認為張帥撐不過五分鍾的時候,事情的發展超出他們的想象。
金耀步行街已經徹底變成了戰場。身體單薄的青年人在槍林彈雨中前進,每當所有人認為這個人型怪物撐不下去的時候,年輕人的力量就會變得更強。
在望遠鏡中可以看到,他已經身中數強,他的左肩上甚至還插著坦克炮彈的彈片,但他就是未曾倒下。
前線指揮官心中充滿了不安,他的理智告訴自己,沒有任何活物能夠在這樣密集的炮火中存活,但他的內心非常不安,直覺告訴他——這個東西,不管它是什麼,它都是無法被炮火殺死的。
也許該找個道士,或者找盆雞血吧。士官在心裏打趣地說道。但不論他心中多麼不安,作為一個指揮官,都不能表現出絲毫的恐懼。他需要繼續將戰場控製在金耀大街中段,讓火力更加集中,讓包圍圈更加緊密。
他的部隊擁有六輛主戰坦克,決不能因為殺不死一個人形怪物,而成為陸軍的笑柄。
六輛坦克和步兵小隊對目標已形成扇形包圍,人形怪物完全暴露在他們的火力射程範圍內。該做的已經都做了,士官告訴自己,現在能做的也隻有請求佛祖保佑了。
“讓我們看看吧,你到底多經打。”
步行街的地磚在炮火之下不斷化作碎塊,在張帥的行進路線上路麵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坑洞。好在這條大街下麵,沒有鋪設天然氣管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張帥並非是想要被動挨打。他的腿部在不斷中槍、愈合、中槍,這讓他的行動受到了極大的限製。他在忍耐、等待,打在腿部的子彈也不是士兵有意為之,張帥需要的就是一個機會,他的腿部沒有受傷的機會。
看到那怪物繼續前進,士官腦中也在不斷思考別的方案,活捉或者限製其行動能力的方法,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考慮。
炮彈爆炸的力量將怪物向西南側推出了十餘米,他此時所在的位置,恰好在一間獨立建築前的五十米。那是金耀步行街的配電室,除了配電箱外,房間外側還有變壓器。變壓器、目標、坦克三者正好位於一條直線上。
“停火!”指揮官第一時間下令,“步兵小隊從東側包抄,防止目標逃跑,坦克整體後撤二十米。全體注意火力攻擊範圍,盡量避免毀壞變壓器。”
戰爭永遠不是完美的藝術。想讓戰鬥結果無可挑剔,這種想法本身就是導致戰鬥失敗的原因。
張帥感受到炮火的壓製明顯地減弱了。威脅最大的坦克炮筒停止了火力輸出,步兵小隊因為要調整位置,射擊的準度也下降了不少。
腿麵上四個血洞中都先後“吐”出了子彈,張帥再度回複了行動力,長著黃斑的眼睛裏露出了一絲笑意。
僵屍飛快地衝向坦克部隊,士兵們子彈擦身而過,都沒有射中它的腿部。坦克調低炮筒,整體向後撤退,但無奈地形太窄,坦克又采取的是扇形陣勢,撤退起來勢必要相互掣肘。
太慢了。對於強化了身體的張帥來說,這種速度就像是沒有母雞庇護的雞仔一樣,徒勞地逃跑。
無數條黑色觸手從張帥的手上噴射而出,彷佛是噴射出了一張大網,黑色的觸手包裹住了其中一輛坦克。張帥手上發力,以柴油為動力、重達數噸的鋼鐵戰車飛向空中,整個坦克變成了張帥手中的流星錘,砸向第二輛坦克。
巨大的撞擊聲深深震撼著所有士兵的心靈。鋼鐵戰車就像是玩具一樣,被一個人隨意拋起,這場景就像是做夢一般。
趁著士兵們沒有動作的時機。張帥再次衝向了第三輛坦克,觸手包裹住了坦克的炮筒,張帥整個人也跟著跳了過去,左右手同時發力,張帥握住坦克炮筒,以瘦小的身體揮動巨大的坦克,橫掃身邊射擊的士兵。
本來以坦克作為掩體的四名士兵,像高爾夫球一樣,遠遠地飛了出去。
坦克手和炮手在駕駛室內上下顛倒,頭不斷撞向駕駛艙內的鐵壁,很快就失去了意識。巨大的坦克成了張帥手中的鐵錘,隨著張帥在跳躍、揮舞,接連又有兩輛坦克被砸彎了炮筒。張帥將目光移向最後一輛已經跑遠的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