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宸旭不死,我們母子又能逃到哪兒去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雖然不會碰我,卻也絕對不會放我離開皇宮。
自打向他坦白身份的那一刻起,這結局似就注定了。
我將心一橫,坐了起來,梳洗打扮後,再次踏上我的複仇之路。
宸旭將溪巧賜給了我。她剛到我麵前時,對我充滿敵意,而我隻輕鬆的講了幾個和她的過往片段,便令她識清了我的身份。
初時,她不能承載這等驚人的消息,喃喃的嘀咕了幾句:“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隨即再抬頭看著我淡然微笑的臉寵,便忽的湧出了淚水,一頭紮進我的懷中。
有溪巧陪伴,我對宮中的事了解得更多、也更深了。
聽溪巧說,容貴妃的宮中藏著一個身材非常高大的太監。他的嗓音不細,並不像太監。我便常常去容貴妃宮中走動,經過細心觀察,果然發現,那太監看向容貴妃時,眼神中有掩藏不住的情絲。
這一發現非同小可。
我們擇了一個時機,將那太監騙出來。溪巧對他稍加引誘,便探出了他還有男人真身。
我便以此做為要挾,讓容貴妃在宸旭的飲食中放置一種毒草。溪巧為了給我報仇,這些年一直在精讀藥書,對各種草毒頗有研究。我們將一種很常見卻有慢性毒素的草研磨成細粉,時常交給容貴妃一些,讓她對宸旭施毒。
幾個月後,宸旭的身體越來越差,常常病得不能上朝。
沅明十五年春,皇帝宸旭因龍體欠安不再上朝,隻在龍榻理政。在身體不好的日子,他依舊像從前一樣,不找我,不見我。我清閑的時光越來越多了。
沅明十五年夏,皇帝宸旭病情漸重,令太醫束手無策。我高興得對著燭光冷笑,卻總覺得眼角有一滴淚,似落非落的墜在那裏。
沅明十五年秋,已經清閑了幾個月的我,突然接到太監傳來的旨意,宸旭居然要見我。
昏暗的殿室,飄著好聞的安息香,沒有半絲藥味兒。我在笛清的引領下到了宸旭的寢殿,隨後隻身一人,來到他的床邊。
在光燦燦的燈影中,他身著黃色飛龍錦緞,麵清目朗,根本沒有半絲生病的樣子,我的心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怯怯來到床邊,我福了一福,深吸一口,不安的問道:“不知皇上,叫弟婦前來,有何吩咐?”
他目光微斂,燦燦的似夾著一汪琳琅珠寶,忽瞥過來,道:“你猜!”
我搖了搖頭,惶惶看著他,回道:“皇上的心思,豈是弟婦這麼愚笨的人能猜得到的?”
他笑眼眯眯的望著我道:“朕是想告訴你,其實容妃,沒有對朕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