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道人在跟哪個說話?”媚兒兀自好奇的四處打量了一下,漆黑的山間一片寂寥哪有什麼人影。
“看啥子看?我在跟你說話。”遠遠的那道人看著媚兒藏身的方向又說了一句。
這一下媚兒才想到那個細須道人原來是在和自己說話,看來他早就知道自己在這裏了,隻是剛才沒有點破而已。既然人家已經知道自己藏在這裏看人家作法,那麼也沒有躲藏起來的必要了。於是媚兒直起身子,緩緩的站了起來。
那道人看媚兒站起來後,便向她遙遙的招了招手,說了聲,“過來。”媚兒看著那細須道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叫我?”
“對,就是叫你,你快點過來。”那道人看著媚兒大聲說道。
雖然不知道那道人叫自己過去幹嘛,但是看他樣子也不像壞人,於是媚兒慢騰騰的拖著步子走向那凹地墳丘處青銅燈下的細須道人。一直走到跟前,媚兒才發現那道人比自己高出好多,自己身高也僅僅隻是到他腰部以下,看起來很有壓迫感。而且他滿嘴的酒氣,腳步有些不穩。媚兒真擔心他會不會突然摔倒。
似是知道媚兒心中所想,那道人慢慢的從空中高出地麵一尺的地方降了些下來,最後大概是離地一指處停住。這樣媚兒便是好像長高了些到他肩膀位置了。從上到下仔細掃視了媚兒一番,那道人開口便說,“我剛才作法你全都看見了?”
“嗯。”媚兒忐忑的點點頭,雙手握在一起絞著手指,心想不知道這位道長叫自己過來是不是要訓斥自己不該偷看他作法呀。
但出乎媚兒意料,那道人突然兩手一拍,極興奮的仰頭大笑了兩聲,“哈哈,妙極,我即墨無憂總算找到好徒兒了。”
“啊?”媚兒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說醉沒醉,說醒沒醒的道長,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又或者這道長在說酒話。
這細須道人笑畢,方看著媚兒含笑說道,“小女娃兒,我看你一身重孝在這墳地了天黑了也不曾回去,定是死了至親之人吧?你屋頭可還有什麼親人沒有?”
媚兒一聽這道長說起這個,立刻眼淚就不自覺的如斷線的珠子般一顆顆滴下來了,嗚咽著說道,“道長,我爹天擦黑的時候剛剛死了……嗚嗚嗚……屋頭再沒一個親人了……”
即墨無憂聽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搖了搖頭方沉聲說,“那這個樣子看來,你和我倒是真有些師徒緣分,我作法時候頭頂點的攝魂燈,一般的凡人見了這光便會立時昏厥,而你卻能將我作法的過程全部看完,這說明你的體質異於常人,陰氣很重,倒是很合適與我一起捉鬼除妖。”
“捉鬼除妖?不不不,道長,我什麼也不會,怕是幫不了你什麼忙。”媚兒一聽趕忙頭搖得象撥浪鼓。她一個小女孩家家的,聽到“鬼”那個字都會嚇得雙腳發軟,這道長竟然要叫她去捉,豈不是要她的命嗎?
見媚兒一個勁兒搖頭的樣子,即墨無憂也不再說話,隻是從腰間一個隨身掛著的玄色口袋裏一掏,手上已經多了一個芝麻糖餅,一本正經的遞給媚兒,“來,這個芝麻糖餅給你吃,你這會兒肯定餓了吧。”
一看到即墨無憂手上的芝麻糖餅,媚兒立刻覺得自己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從中午過後守著病重的爹爹,到他過世,再到下葬,一直到現在應該是要到中夜了吧,媚兒沒吃任何東西。因為傷心過度忘記了饑餓。現在一看到那道人手上的餅,而且是她最喜歡的芝麻糖餅,媚兒忍不住食指大動。
“拿去。”即墨無憂笑笑,將芝麻糖餅塞到了媚兒手裏。媚兒確實是餓了,也顧不得推辭了,接過芝麻糖餅三口兩口就下了肚。吃完還意猶未盡的看了一眼即墨無憂的那個掛在腰間的玄色袋子。
即墨無憂看媚兒的眼光,立刻壓住笑,又將手伸到自己腰間的玄色口袋裏一掏,手中又多了兩個芝麻糖餅,遞到了媚兒手裏。
剛才那個道長給的芝麻糖餅是媚兒覺得吃過的最好吃的芝麻糖餅,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裏麵有一股子除了甜味之外的異香,一吃進肚子裏馬上覺得自己神情氣爽,疲倦一掃而空。真是吃了還想吃啊。
此時看到那看起來還很和善的道長又遞過來兩個,媚兒也不講禮了,接到手裏囫圇吞下。三個芝麻糖餅下肚,媚兒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即墨無憂看媚兒吃飽了方說,“怎麼樣,小女娃,做我徒兒天天有這個好吃的芝麻糖餅吃,而且還有這個……”。媚兒直見他變戲法似的又從袋中掏出兩顆蜜餞遞到了自己手裏,然後對自己揚揚頭,示意這個也是給自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