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篤篤的敲門聲吵醒了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楚朔睡眠本來就淺,立刻就醒了。下床,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上,扣好皮帶,穿上軍靴,手指在軍裝領口一拂一扯,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軍裝上再也尋不到一絲褶皺,好像它昨晚壓根沒有被粗暴的剝下甩在地上一樣。
回頭,寧夭正側臥著看著他,一隻白白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麵,半睜著眼沒有完全清醒。
“寧夭?”楚朔彎下腰,長著粗糙繭子的手撫過寧夭的側臉。
“……嗯?”寧夭整個人懶洋洋的,腰部又酸,動都懶得動一下。此時被楚朔一碰,臉頰有些癢癢的,便不由在他掌心蹭了蹭,舒服了,閉著眼連眼睛都懶得睜。
楚朔的手指拂過他眼角那長長的睫毛,俯身親了一下。而後在敲門聲的催促中,斂起眸中淡淡的溫情,扣上軍帽,又恢複成那個冷峻的楚少將。
“什麼事?”
守在門外的是楚朔的副官索明,跟在楚朔身邊那麼多年,清楚楚朔的脾氣。在知道誰跟楚朔在一起的情況下,如果不是很緊要的事,絕不會那麼早來敲門,還連敲兩次。
“少將,緊急軍報。”
楚朔跟著索副官離開後,那些遠遠看著的研究員們便裝模作樣的走了過來。可惜寧夭門前還有個盡忠職守的年輕士官守著,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們,眨都不帶眨一下的。
但是還是有人不怕死的要過去一探究竟,所謂生命誠可貴,科學價更高,若為八卦故,兩者皆可拋。可憐他戚言堂堂夏亞科學院的一等院士,被關在這裏與世隔絕,連這麼點八卦都不知道了。楚少將的八卦,隻要一丟丟,拋出去也能上新聞頭條啊。
“小兄弟,問你個事兒,你們少將……”戚言走過去套近乎,接下來的說辭打了慢慢一腹稿,但還沒用上,正主兒就出來了。
寧夭已經穿戴整齊,手扶著門框,跟戚言打了個招呼,而後轉頭對士官說:“麻煩你去幫我打一份早飯過來。”
士官領命去打早飯,但還不忘偏頭瞪了戚言一眼。戚言卻一眨不眨的看著寧夭,總覺得他跟昨天好像有點兒不一樣了,也說不上來哪兒不一樣,就是看上去整個人……對,有種慵懶的媚意。這模樣是個男人看到了,心裏都不免會有波動吧。
“為了你的眼睛好,你還是別盯著我看了吧,戚院士。”寧夭暗自腹誹:戚言這兩天沒少往他這裏湊,你倒是再盯著我看啊,楚朔估計還沒走多遠呢。
“哈哈,我就是坐累了出來轉轉。”戚言雖然愛八卦愛美人,不過那都是在自己的小命有保障的情況下。把寧夭弄成這樣的不是楚朔就是楚朔,他可不敢招惹他。
“你要是感興趣,兩天後可以來參加我的婚禮。”寧夭微微一笑,而後滿意的看著戚言的嘴慢慢張大、定型,一轉身就關了門。
沒過多久,士官端著早飯回來了。看見戚言頭頂在牆上,兩隻手也扒著牆麵,一副想不開的樣子:啊啊,楚少將果然是人生贏家,美人是他的,而我已經被時代拋棄了,這破機甲我不研究了,誰來放我出去啊……
士官撓撓頭,這人腦子出問題了?
寧夭吃了早飯,又去潑了一把冷水洗臉,總算精神了許多。昨天楚朔可是一直拉著他折騰到淩晨,而現在才早上六點。寧夭揉了一把腰,隱隱記得自己昨天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可是睡了一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誒?不對……記憶力那個纏著楚朔‘還要’的人是誰?
寧夭扶額,而後雙手撐著洗臉池邊,腦子裏的思緒瞬間變成了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黑線。不過幸好,這接下來的一整天,寧夭都沒有再見到楚朔。
下午,寧夭跟那些研究員做完一次機甲調試後,便準備收拾東西走人。婚期就在後天,他得回去‘備嫁’了,士官說接他的車子已經等在外麵。研究員們經過戚言的宣傳,都知道了寧夭要跟楚朔結婚的事。不過他們還得在這裏與世隔絕很長一段時間,婚禮自然是看不到了,便各自鼓搗出了一些小玩意兒送給他。
有人送了寧夭一些機甲零件,有人送了幾張圖紙,有人送了他一個全新的機械臂,不過最令寧夭頭疼的是戚言——他偷偷塞給寧夭一本書,還用那種‘你懂我也懂’的表情跟寧夭眨了下眼。
寧夭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沒當場看,令戚言頗為失望。等到了飛行車上,寧夭翻開一看,然後立刻不自然的臉紅了一下,借幾聲咳嗽掩飾。
副座上的士官關切的回頭問他有沒有什麼事。寧夭隻好擺擺手,糊弄過去。
戚言那個j□j的八卦男,居然塞給他一本‘春宮圖’,而且是男男專用的那種。老天他到底是怎麼把這本書帶進武器研究所的?警衛都不好好檢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