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為身份。清末學生由士人脫胎而來,小學以童生為主,中高等則生員居多。京師大學堂師範館至1906年。共有學生321人,其中243人有功名(舉人43,貢生36,生員164)。房兆楹:《清末民初洋學學生題名錄初輯》(台北,“中研院”近代史所,1961年。),第78—136頁。該館1906年。畢業的22名廣東籍優級師範生中,18人原有功名。《學部谘大學堂優級師範畢業生請獎服務原折》,《清季學務文牘》第2冊。1907年。的98名畢業生中,舉人14名,其餘皆為監、附、貢、廩、增生。1907—1908年。度,四川高等學堂普通甲、乙、丙一、丙二、丁、戊、己等7班學生中,除丁班有8名永川達用學堂畢業生外,其餘均為生員。該省高等、師範若幹科班學生身份詳情如下表:據該年。度《四川教育官報》。堂班學生總數監廩增附廩貢附貢文生高等學堂普通甲班4810742511高等學堂普通乙班33452211優級理科師範20839高等正科第一類168116高等正科第二類132101總計13032131071121另據兩廣學務處對廣州所辦各類師範科畢業的681名廣東籍學生統計,正途士紳占50.4%。《兩廣優級師範學堂一覽》,第119—158頁。而1907年。設立的廣東巡警學堂367名學生,“均係貢監生員”《政治官報》1909年。4月16日。。中學情況類此。川督錫良曾以“科舉既停,舊有之貢廩增附生,年。齡尚少而文理素優者,既不能抑之於高等小學,即或選入師範,仍不足以相容,聽其廢學,殊為可惜”為由,奏請推廣中學,以資容納,使學堂與科舉相銜接。《總督部堂錫奏陳學務情形並推廣辦法折》,《四川學報》1905年。第13期。離開舊軌的士子童生雖逐漸淡化了功名利祿之心,但早年。的經曆和文化熏陶,使他們還有幾分戀舊之情。
三為出身。當時人說:“目下在學堂的學生,每百人之中,真正家道殷實的,未必有三家;勉強支持架弄的,約有五六十家;架弄不了半途而廢的,總有三四十家。”竹園:《學生宜立愛群會》,《愛國報》第161期,1907年。5月5日。家境拮據的實際感受加深了他們對社會落後腐敗的不滿,而出身的複雜多樣又豐富了他們對現實的認識。官紳商富子弟追求民主崇尚西學,在與家庭不斷發生矛盾衝突的過程中,也影響和促使後者分化轉變。一旦在重大問題上利益趨於一致,就可以通過家庭的社會關係,擴大影響。種種因素使清末學生成為舉足輕重的社會力量,即使是小學生,其能量也為後來發蒙的幼童難以望其項背。
不相適應的社會環境
——以教育背景為中心數以百萬計的學生橫空出世,卻劈頭遇上了逆態社會環境。從教育背景進行比較,既可形成具體量度,又更貼近學生的生活體驗,增加可比度和精確性。
1905年。後,學堂的絕對數量雖有驚人增長,但在4億人口的大國,仍為杯水車薪。1906年。羅振玉估計,中國應受學之人約1億,其中學齡兒童至少5000萬,“若每州縣立小學堂三百所,則一千六百八十一州縣共設小學堂五十萬零四千三百所;以每所學生百人計,共計學生五千零四十萬三千人,教育乃可普及”《各省十年。間教育之計畫》,《東方雜誌》第3年。第9期,1906年。10月12日。。而實際數僅為6%。以適齡兒童就學率最高的北京城為例,1909年。7至15歲兒童共31789人,就學者13411人,不過42%。《宣統元年。份教育統計圖表》。有人對興學成績斐然的直隸進行深入剖析,1903至1908年。學生從6000人增加到18萬餘人,但相對於570萬學齡兒童,就學率隻有3.2%(參見下表):年。份190319041905190619071908學生數60003634468000109467148397180489就學率0.10430.63201.18261.90372.58083.2081“每年。增加之數最多者為千分之七強,平均千分之五強。如由是以往,毫無阻力,亦無殊進,則每年。以千分之五之速度增加,約二百年。可達無人不學之目的。”其他省份猶不及直隸。如廣東“人口總數與直隸仿佛,初小學生不過二萬五千,以直隸就學兒童比之,尚不及七分之一也。廣東夙稱富庶開通,尚且如是,他省情形當更何如”。“他省不逮直隸省,如以千分之二點五之速度增加,則須四百年。;如以千分之一之速度增加,則須一千年。;如以千分之零點五之速度增加,則須二千年。。”冥飛:《教育普及至速須二百年。》,《教育雜誌》第2年。第3期,1910年。4月19日。真可謂遙遙無期。在競爭激烈的時代,這幾乎等於束手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