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年,身量很高,一身窄袖玄衣,手裏拿著麵具,剛好擋住他的麵容。
就在聞夭回頭的刹那,少年也透過麵具望過來,剛巧對上她的眼,時光仿佛在這一瞬凝滯,所有的響動,也仿佛刹那間消逝。
方才那一瞬極近的感應,做不得假,聞夭慢慢摘下自己的麵具,正想說什麼,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道急急的聲音。
“裴師弟,你慢一點兒,我們都追不上你了。”
少年也放下麵具,麵具之下,並非是李長照的臉。
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受,聞夭拿著麵具,麵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趙歸明跑過來,一手搭在裴琢玉肩上,邊喘氣邊道:“你走得也太快了。”
一抬眼,望見聞夭,他摸摸鼻子,總覺得這女修有幾分眼熟,但未細想,熱情的問道:“姑娘,你也是從那飛船上下來的?”
裴琢玉冷冷拍掉趙歸明的手,道:“廢話真多,你看她像是城中修士的模樣嗎?”
“你懂不懂什麼叫做搭話啊!”趙歸明氣極,在心裏默念了一百遍這是他師弟後,才沒有動手將他打死。
他轉過頭,對聞夭笑的燦爛,“姑娘,你是哪個門派的?也是去參加青雲大會的嗎?你的同門呢?怎麼就你一個人,是走散了嗎?”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裴琢玉不耐煩嘖了聲。
“師兄的事你少管,又不是跟你說話。”趙歸明不搭理他,回頭接著找聞夭說話。
聞夭覺得他話很多,也很吵,但還是禮貌道:“散修而已,無門無派,自然也沒有同門。”
“這城中不知深淺,怕是有危險,姑娘,你要是沒有同伴,不如跟我們同行,咱們一起,多少能互相照看。”趙歸明熱情邀她同行。
王知鬆是個老好人的性子,自然不會反對。
但出乎趙歸明意料的是,裴琢玉竟然也極為罕見的沒有出聲,若是平時,他邀其他修士同行,都會被他冷嘲熱諷一番。
他都想好用什麼說辭怎麼懟回去了,結果卻毫無用武之地。
聞夭本想拒絕,可又想起方才那一瞬的感應,思索一番,道:“好。”
她加入這三人裏,趙歸明走在聞夭身邊,嘰嘰喳喳的跟她說話,“姑娘,你肯定是南境修士吧!你們南境快入夏了,所以衣衫輕盈單薄。真好,不似我們北境,常年冰雪連綿,就算是修士,也都穿的很厚實。”
“對了,姑娘,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做趙歸明,那個木頭似的呆子是我師弟王知鬆,另一個厭世冰塊似的討厭鬼也是我師弟,他叫裴琢玉,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
聞夭腳步微頓,猶豫一瞬,落後半步的裴琢玉,已經不耐煩道:“你吵死了。”
“趙歸明,你的正經事,應該是查清夢珠庭裏究竟發生了什麼,而不是在這裏,嘰嘰喳喳打聽別人的私事,跟你有關係嗎你就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