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能進？”李長照眉頭緊緊皺起，他護著蘇婉兒，質問出聲。
在這群人裏，除去那個戴麵具的女修不知修為深淺，剩下的，便隻有蘇婉兒修為最弱，若是霧裏真有危險，她恐怕要第一個遭殃，李長照心下有些焦急。
“這是規定。”守樓人不輕不重道，“你們想入樓，就得守規矩。”
就在二人爭執起來之際，趙歸明已經飛快的開始聯係他的好友，很快，樓裏就出來了個急急忙忙的姑娘。
她對那個守衛道：“孫師兄，這幾人是我好友，可以先檢查一下他們有沒有被感染，我們一開始的規矩，沒有感染，是允許入樓的。”
見是季雪真，那守衛猶豫一瞬，道：“你先給他們檢查，若確實沒問題，才能入內。”
季雪真回過頭，先與趙歸明打了招呼，才道：“特殊時期，如果有一個感染者入內，恐怕樓裏的人都要遭殃，所以得按照規矩辦事。”
“對了，你們從霧裏過來，先回答我，你們當中，有人身上有傷口嗎？”
她這話一出，玄道宗弟子大半都變了臉色。周青問：“有傷口，會如何？”
季雪真道：“有傷口，又觸碰到了這霧，極有可能被感染，不能入樓。”
她嗓音溫和，又解釋道：“但你們不必擔心，不是有傷口就一定會被感染，你們隻需要隔離十二個時辰，若是十二個時辰內安然無虞，也能入樓。”
聞夭身上是沒有傷的，她的傷，都在無歸城中治好了，季雪真走上前，輕聲道：“檢查的地方靠近命脈，你盡量放鬆，我不會傷害你的。”
“嗯。”聞夭眼睫都沒動。
季雪真笑了笑，伸手摸向她耳後，再到脖子側麵，碰到柔軟肌膚上微微凸起的血管，聞夭下意識握住拳，後背僵直。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壓製住命脈被碰下意識動手的本能。
但即使如此，季雪真還是被嚇了一跳，連忙收回手，道：“檢查好了，你沒有被感染。”
“謝謝。”聞夭又多嘴問了句，“請問如果被感染，是什麼樣子？”
“脈搏會很奇怪，你摸上去，能感覺皮膚之下，是很堅硬的東西。”季雪真道，“你們不是帶了個感染者過來麼？你可以去摸一下，你就知道了，但注意，千萬不要被他傷到了，否則必被感染無疑。”
聞夭思索著，沒有第一時間踏入樓裏，而是去了那個感染者身邊，伸手碰向他的脖子。
很奇怪的觸感，摸上去最先感覺到是溫熱柔軟的肌膚，隨後能感覺到，他的血管，變得十分堅硬，仿佛隨時能紮穿那層人皮出來一般。
聞夭有種錯覺，他體內的不是血管，而是樹木的根莖，與血管緊緊融合在一起，隻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就要破開肌膚而出，就像種子發芽後，稚嫩的新芽，要破開土壤一般。
這種古怪的猜想，讓聞夭有些不適，她收回手，起身。
裴琢玉此時已經被檢查完了，見聞夭走過來，便問：“與普通人，有什麼不一樣麼？”
聞夭說：“很不一樣。”
裴琢玉覺得她在說廢話，但他還沒接著問，就被推著去檢查身上有沒有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