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夢珠庭第一時間，趙歸明便聯係了季雪真，偏生要等到，趙歸明與玄道宗一行人彙合，才送來飛箋，讓他們去眠雨樓。
守衛分明說，霧裏來的人，不能入樓，季雪真卻偏生讓他們進去了，讓趙歸明進去，可以說是好友舊情，可其他人呢？
包括蘇婉兒在內的剩下幾人，可與她沒什麼關係，她跟趙歸明，有那麼深的感情麼？能承擔起樓中那麼多人的性命，萬一他們當中有人感染，整座樓，都要覆滅。
再然後，是季雪真對她過於溫柔的態度，她說是因為心疼她身後的疤痕，可她是醫修，醫修見過太多死人，也見過更多生死邊緣掙紮求生之人，會因為一道疤痕，就起憐憫之心麼？
還有那個修士，死之前，一直念叨著季雪真的名字。
季雪真與眠雨樓有關，她若有問題，眠雨樓恐怕也不是什麼安全之所。
聞夭望著外麵，日頭漸漸升起，她道：“天亮了。”
子時霧起，日出霧散。
她往樓下而去，那個生出金花的男人，此時已經被捆住四肢，有個女修撲上去，哭著喊師兄，旁邊人都在攔她，不讓她靠近。
還有一部分人鬧騰起來，要求見眠雨樓的主事，大聲質問道：“不是說有結界在，眠雨樓很安全嗎？為什麼還會有感染者？”
底下吵鬧連片，聞夭腳步沒停，向外走去。
裴琢玉已經將糕點收好了，跟上聞夭，問：“我們去哪兒？”
“柳家。”聞夭言簡意賅。
本來想在眠雨樓多打聽些消息，再去找柳家麻煩的，但她被感染了，不知道這東西什麼時候會發作，聞夭隻能越快越好。
她又問：“你不關心你師兄麼？”
“關心也沒用。”裴琢玉理智道，“我現在去關心他，是在害他，去解決背後這玩意兒，才是救他。”
聞夭認同，如果裴琢玉是那種感情用事之人，就算他與李長照有聯係，她也不會跟他合作的。
“我打聽過，柳家離眠雨樓院得很，幾乎一個在夢珠庭最東，一個在最西，一直往東方走，就能看見柳家。”裴琢玉將他打聽來的消息共享。
聞夭點頭，“嗯。”
天亮後，夜間那些古怪的凡人，已經恢複正常模樣，出攤的出攤，幹活的幹活，路過的人，還會互相問候兩句，仿佛一切都是正常的。
聞夭將那片斬落的金芽拿出來，冰晶是她以靈力凝成的，並不會融化。
透亮的冰晶，在太陽的照射下，越發晶瑩，那片幾近幹枯的金芽，懼光似的縮瑟了一下。
果然是活物，聞夭心想。
裴琢玉問：“這是，你從那個人脖子上切下來的？”
“嗯。”聞夭點頭。
越是靠近柳家，這片金芽，越是活躍幾分，聞夭將它收回去。
二人終於到了柳府外，這裏守著密密麻麻的修士，將柳府守的固若金湯，那都是柳家養的，但凡有靠近的，勸說不聽，便會當街斬殺。
聞夭正在觀察，有沒有什麼好突破的薄弱點，裴琢玉忽然拽了她一下，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