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去想裴琢玉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聞夭點頭,後撤數步,與怪物拉開距離。
聞夭能聽見裴琢玉的話,做夢者自然也能聽見,殿外一聲劇響,外麵那些密密麻麻的怪物也要往裏闖。
前有狼後有虎,此時對付誰都不恰當。
裴琢玉將他眉心那縷劍氣取下來,還給聞夭,他說:“我還是會一些厲害的陣法,小聞姑娘,裏麵這隻怪物,交給你了,放心,在你解決掉它之前,外麵那些,不管是人還是修士,都不會踏入半步。”
“裴琢玉……”聞夭回頭,抿了下唇,才道,“你別死了。”
裴琢玉笑起來,風吹起他高高的馬尾,他頭也不回的擺手道:“小聞姑娘,我才不會死呢!我們都不會死的。”
“嗯。”聞夭認真點頭。
再回眸,她指尖相抵,掐起法訣,一枝春嗡一聲飛起,一劍化萬劍,懸於她身側,劍尖,都隻對準怪物的方向。
“破。”
密密麻麻的斷劍,向著金色花怪而去,還未近身,就盡數折斷。
一劍化萬劍,每一劍,都有些與原主一樣的實力,同樣的,每一柄劍斷裂,聞夭都要承受相同的本命劍折斷的痛苦。
她眼神沒有任何變化,慢慢抹去唇邊的血,繼續用這一招。
若是殿內還有其他人,一定會覺得聞夭瘋了,明明這一招無用,可她寧願承受無數遍劍斷的痛苦,還要接著用。
一遍又一遍,直到做夢者都對這千篇一律的攻擊手段有些厭倦時,聞夭終於動了。
如裴琢玉所說,光是硬抗,聞夭是贏不了對方的,因為這一方天地,都歸屬於做夢者,她如今在他的夢裏,夢中是不需要邏輯的,所以他要聞夭的劍斷,聞夭的劍,便隻能折斷。
可聞夭也發現,做夢者並不是無所不能的,他若當真無所不能,他應該,直接讓她去死才對。
他不是不想,他是不能。
萬千柄劍,密密麻麻向怪物紮去,在劍身破裂的一瞬,聞夭從劍中現身,握緊了一枝春。
要讓做夢者來不及反應,需要很快的速度,劍修的劍,從來沒有慢的,而聞夭,是最強的劍修。
她握緊手裏的劍,劍身雕刻的梅花,映出一點桃紅色的劍光。
斷劍就這般,毫無阻力的,刺進被雙手捧著的頭顱當中,頭顱被劈開大半,卻沒有流出血。
怪物沒有死,當然,聞夭也沒想到一下子便殺死它,她隻是要喚醒它。
聞夭抽出劍,被捧在掌心的頭顱,終於睜開眼,眼裏不斷流出血淚,惡毒的開始咒罵。
一直沒有動過的怪物,終於起身,以一種很快的速度,向殿外跑去。
可是它快,聞夭更快。
輕如一片風,施施然落地,聞夭握住手裏的劍,歪了下頭,問:“想跑哪裏去?”
那怪物驚恐的後退半步,尖銳的嘶喊起來。
聞夭上前一步,它便退後數步。
從現在開始,局勢反轉,才是徹底的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