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暗中慢慢蘇醒,身上的疼痛也漸漸的襲來,就好像身上被紮了無數根針一樣,讓人痛苦難耐。
“啊!”隻覺得人中處一痛,我刷的一下睜開了眼,便看到華佗的臉。他見我醒了,沒多施舍一個眼神,便迅速的拔掉了我身上的銀針。
“嗬嗬。”看他臭著一張臉,我不由得笑出了聲,結果又連帶著一陣急促的咳嗽:“咳咳……你不是說不願……咳咳……不願再管我這個殺人魔頭了麼……咳咳……”
“……我走了。”華佗瞟了我一眼,不再言語,收拾起東西正要轉身離去。
“元化,你等……咳咳!”
一口血吐了出來,染在他如雪的白衣上,綻豔的如同彼岸花般妖豔瑰麗。華佗回頭見我又吐了血,也不管什麼生氣了,連忙上前扶著我躺下,一臉憂色的對我數落道:“你明知道你身體壓根經不起勞累,還一天一夜待在那種地方不合眼!若不是這次我在,你恐怕早去閻王那裏報道了!”
“那不正遂了你的願?”我輕笑著擦擦嘴角的血跡,隻感覺現在身體虛弱到連動一下都會發軟:“嘉若死了,便也算還了那八千孤魂了吧,你這個大夫也不用自責了不是?”
“……既然我決定救你,就表明了我的態度,你是非要逼著我說出來不成?”對著臉色幾乎白的透明的郭嘉,華佗實在是發不起火來了,隻能苦笑一聲,如實的說出了想法:“隻是,我想聽聽你的理由。”
有些發怔的看著突然轉變了態度的華佗,我隻覺得腦袋頓時空了,半響才緩過神來,一臉無所謂的懶懶的說道:“很簡單吧。屠了這八千人,又擴大成屠了全城,會讓徐州其它城鎮懼怕、膽顫,尤其這其中又有之前被主公好眼相待過的陳登父子,他們一降,必然讓其它猶疑不定的城鎮也降了下來。如此一來,以這八千人的姓名換整個徐州除了下邳呂布的投降,多劃算的買賣。”
“而且如果盡快攻下徐州,我們這就五千兵馬,若是張遼攻兗州不成被打了回來而我們又沒有穩住徐州,必將全軍覆沒。”
“那,為何不讓曹操留大軍在此?雖然會多毫時間,但更加穩健,而且也不必用這樣的方式……”
“嘛其實是嘉想用這五千人玩玩嘛,你看這樣子我頓時功成名就了,而且樂趣頗多不是?”
“奉孝,莫匡我。”華佗輕笑,沒有相信我故意說的冷血的話。“上次被你騙到,是因為我想到你可能是因為身體原因遷怒於他人,但後來冷靜下來一想,就明白你絕不是為了單純的名利就濫造殺業的人。也是我太急躁了,說了那麼傷人的話。”
“告訴我吧,你的真正理由是什麼?”
我又是一怔,而後微咬嘴唇,神色嚴肅的看向華佗說道:“元化,好奇心害死貓,若是你再問,就等於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若是將來嘉有不測,為保大局,嘉必定會除你滅口。”
話是這麼說,可我到時候究竟是否真的能下得了手……所以,元化,即使你怨我,我也希望你別再繼續問下去了。
卻見華佗完全沒有被我的話嚇到,反而粲然一笑,頓時恍然了我的雙眼。他望向我的眼,雙眸中滿含著溫柔和坦蕩:“莫非在你郭嘉眼裏,我華佗是貪生怕死之徒?”
是呀,若是不接著問下去,就不是這個單身遊走天下,不求功名利祿,隻求醫治天下的名醫了。不禁的,我又勾起了笑容,這種能夠有一個人讓我全盤說出的爽快感貫穿全身,讓我的身體舒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