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打算回了許都就馬上讓華佗恢複之前的行醫天下而避過許都中的細作的,可他偏偏說既然我不想打草驚蛇,那麼那些中和曼陀羅的藥就必須要自己來幹,至少要學會一些基本的識藥配藥的本事。知道自己拗不過認真起來的華佗,我也隻能無奈的接受。
“奉孝,那是荒草,不是草藥……”
“你確定你要把藏紅花放進去?”
“……你是不是認為把藥泡到水裏就算是煮成了……”
“我實在是害怕你沒病死也遲早自己抓藥把自己毒死了。”
就這樣,在我這種完全沒有任何藥理天賦的徒弟的摧殘下,華佗真正能放心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秋了,裹著厚厚的錦裘,看他依然白衣勝雪,隻提一藥箱騎一白馬,踏著滿地枯黃的落葉漸行漸遠。
本該是遊離於塵世外的謫仙,卻被我拉進了滾滾紅塵,實乃罪過。
放下此事不提,由壹次主理的用人製度改革以及科舉製和教育事業的推廣也如火如茶的進行了起來。一開始的確是困難重重,許都中幾個大世家更曾聯名上書抗議。不過因為一開始重商的體製,隻吃著世家老本的子弟早就是些紙老虎,不堪一擊。許都真正的實權實際上是在幾個大的商家中,而這些商家皆是靠之前商製的改革才發達起來的,並且通過這次教育的推廣以及造紙術和活字印刷,有心的人都能看到其中巨大的商機,自然不會反對反而是大大的支持。於是強力推行了沒半年,便一切順利,各個私塾都紛紛建立了起來,而家家戶戶也都用上了廉價的白紙,書鋪也在兗州遍地開花。
至於私塾中的課程,除了普通的四書五經外,根據之前在昂兒身上的教學經驗,我又特意加了地理、生物、化學、物理、數學五門課程,其中的內容除了數學的阿拉伯數字的推廣和深入教學,其它四門其實不過是最最基礎的入門,授課的老師也是之前我率先親自培養好的。學生除了數學可以這四門自選一門,也可以四門都選,而在考試時也是可以僅選一門考,並且及格就可以。
本來以為按照自己學生時代的經曆,課肯定是能少上就少上,沒想到各個學堂中四門全修的學生有一大堆,到真是讓人欣喜往外。
不為別的,隻為了在這些祖國的未來中埋下科學的種子,並能真正的投入實用。發明創造永遠能造成巨大的社會變革,若是這個時代能有個潛水艇什麼的,還怕他赤壁火戰作為?!
再說曹昂,這孩子在我們打徐州時被他老爹任命為一個荒僻地方的小郡長,沒用半年就把那裏治理的井井有條,民生興旺。曹操大喜,立馬把他叫了回來,任命為大司農,幫曹操處理朝中百事,已然是定下的世子人選,將來要接曹操的大任的。
“二弟?他沒什麼呀,不過倒是天天被四弟纏的頭暈腦脹的,不過依昂看二弟他其實挺喜歡和四弟呆在一起的,就是性格太冷了,不大喜歡表達自己真正心情罷了。”雖然處理政事各種忙碌,但曹昂卻仍然堅持抽空到我府中來讓我教他知識。當然,說是教書,最後往往就成了閑聊。此時,他聽我問曹丕的情況,便答道。
看來曆史上正統的曹氏繼承人沒什麼太大意見嘛。我心中稍安,看曹昂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道:“昂兒,今日來找為師恐怕是還有他事吧?”
聽了我的話,這個身上隱隱有帝王之氣的男子卻頓時雙頰微紅,扭捏了許久才一臉鄭重的對我開口道:“昂兒喜歡上了一個人!”
“那很好呀,是哪家的小姐?”想想曹昂今年也不過十八,到還真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我頓時起了八卦之心,問道。
“甄家的大小姐,甄姬!”
“噗!”我剛入口的一杯女兒紅就這樣噴了出來。因為兗州重商,甄家的生意也早從河北轉到了兗州這邊來,自然甄姬也免去了嫁給袁紹兒子的命運。而如此美女,又有好的家世,將來自然是嫁入官宦豪門的。隻是,曹昂你太強了,不僅搶了你弟的世子之位還直接搶了你弟的老婆!要是曹丕讀過原版曆史的話還不一口血噴死你!
“師傅?你這是怎麼了?”看我霎時失了態,曹昂一邊幫我拍背順氣一邊疑惑的問道。
我稍稍穩住神態,畢竟這當中的狗血詭異感隻有我知道:“那,甄小姐喜不喜歡你?”
“她很喜歡!前些天還把她的畫像送給了我,說可以睹物思人!”曹昂一臉激動的回答著,然後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畫卷,我內心又吐槽了一次曹操家衣服袖子的強大。
將畫卷置於石桌上漸漸展開,女子的容貌也在落下的殘眉中漸漸顯露出來。畫中的女子烏絲被精致的銀簪整齊的束起,餘下的便披在了身前。身著的是一身紫色長裙,中係一鳳凰涅槃的銀色腰帶。更妙的是,這畫手的功力極佳,將她臉上淡淡的將笑未笑的表情畫的極其傳神,一雙深邃的黑瞳更是美的令人窒息。
若說貂蟬的美是風情萬種、柔媚動人,那麼甄姬的沒便是高貴典雅,傾國傾城。
“仿佛兮若青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被這美撼動了心神,我不由得念出了曹植的《洛神賦》
“仿佛兮若青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師傅,你好文采呀!”
看曹昂一臉星星眼讚歎於我,我隻能尷尬的笑笑,該怎麼和他說我抄襲了他弟弟……
“那主公的意見是什麼?”依稀記起曆史上曹操也曾惦記過甄姬,不過那好像隻是因為曹操控□□的問題,不過多問一下總是無壞處,要不然綠帽子啥的也很詭異。
“像這種一舉兩得的事情,父親是不可能不同意的。”曹昂仍是一臉興奮的回答道,上前慢慢收起甄姬的畫像。
一舉是拉攏了許都龐大的甄室家族,一舉是成全了兒子的終身大事。
但此時的我沒有關注於這次婚事能給曹操帶來多大利益,也沒關注於這兩得在曹操心中究竟孰輕孰重,我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曹□□果然是個□□控吧!
送走了曹昂,我便打算去瞧瞧許久未見的劉皇叔。本想尋了壹次一起去,但又想到他最近忙的焦頭爛額的估計也沒時間,反而會大大的控訴一下我這個甩手掌櫃。又一想劉備的住所離著相府極近也不會迷路,便欣然一個人踏步上街。
冬季已過,初春將到。本被白雪覆蓋的土地這時長出嫩嫩的綠芽,天空中不時有從南方回飛的鳥兒飛翔而過,而大街上擺攤的人也開始漸漸的多了起來,踏著初春的暖意,一片欣欣向榮之景呈現在了建安四年。
隻可惜,看著街上的人都早就褪去了冬季的厚襖,我在貂裘中縮了縮,卻還是覺得冷。
明明春天啥的按理說病情應該好些呀,這好像不大科學吧。
繞過幾條街,便到了劉備住的府邸。小巧的門頭上僅用楷書簡簡單單寫著“種豆園”三個字,到真是顯得簡單樸素的很。
門口沒有家仆,我隻能走到門前自己叩門。等到露出貂裘的手被凍得微微發紅時,終見朱紅的大門微微打開,一頭待布帽的小廝探頭出來,睡眼惺忪的向我懶懶的問道:“先生是何人,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