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南陽臥龍(1 / 3)

湛藍天際,飛鳥掠空;溪流澈澈,錦鱗騰躍。在這幽幽竹林中的木屋旁,一白衣醫者正在曬藥的竹篩中走動,微風拂過吹動青絲與衣擺,飄飄然若羽化而成仙人。這時,一隻白鴿以完美的流線型由天際飛下而來停在木屋窗畔,就見一瘦弱白皙的手探了出來,撫摸了幾下白鴿柔軟的皮毛,而後打開白鴿腳上綁的信筒,將其中的紙條拿出來。白鴿輕輕蹭了幾下那隻手,而後盤旋了幾下,展翅而去。

白衣醫者正在嚐試藥材,看到這一幕,不由皺了皺眉,抓了把藥材放到了正在烹著的藥壺中,又合眸等了半響,便提壺倒出黑色的藥汁,小心翼翼的端著推開了木屋的門。

“你才剛見好就開始部署,是不是嫌之前沒體驗,打算過段時日再來一次生離死別?”

就見極其質樸的木屋中,一身著青衫的男子正側倚在床上讀著剛才拿到的字條。見人手端著的藥碗中的黑汁,不由得淡淡皺了下眉,卻也隻是一瞬,又是恢複了眼眸中的笑意,將字條揉捏到手掌中道:“哪敢哪敢,嘉這不是趁著沒好先讓別人幫忙布置著麼,到時候等嘉身體好了一點便也不用為這些前期的準備憂心了。”

“強詞奪理。”白衣醫者俊美的臉上寫滿了不滿,走到床前把手中的藥遞給人,道:“這次我看著你喝,看你還能不能有機會倒掉。”

“咳咳,元化休要胡言,嘉最近可是認認真真勤勤懇懇的喝藥從來不敢懈怠。”

白衣醫者麵對這向來說謊話不臉紅的人,也沒去多說什麼,掃了人一眼,淡淡說道:“喝吧。”

美人一眼似傾城,牡丹花下鬼風流。顯然,躺在床上的青衫人是被這謫仙般的眼神給驚豔了一下,在這一瞬不由自主的將藥碗放到嘴邊,一飲而盡。

……

“元化!你是放了多少黃蓮!你是來謀殺我的吧絕對!”

“……”滿意的看著喝幹淨的碗,華佗拿著碗站起身,依舊淡淡看人道:“不多放點黃蓮你是不會長記性的。好了,好好休息吧。”語畢,便一掃衣袖,穩步走出了房門。

我這廂被那極品的藥給苦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半句,隻得縮回到床上,努力回想著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自打那日我在墓中暈倒了之後,醒來之時便是在奔向荊州的馬車裏,那時的我應當是因為剛醒來,身體乃至思緒都不能動,隻是平靜的打量著一切。直到來了這荊州竹林中的山間小屋經過華佗的三四日調理後,才逐漸開始從大腦開始恢複了知覺。此時正是建安十三年初,曹操攻打烏桓大勝班師回朝,北方的統一已然成了定局。

聽華佗講到這裏,我不免頓了一下,而後調笑著湊上去道:“那你當時有沒有去我那葬禮上討杯喪酒喝?”

他是一邊在我身上下針一邊講的,見我一動銀針也不小心下去了幾寸,深切一皺眉而後收回了那根針,道:“我沒有趕上你下葬的時候,不過後來還是回去了。”

我看他說的似是另有隱情,連忙繼續笑問他下文。他冷冷掃了我一眼,終於是怕我再亂動下錯了針,開口道:“你別動,我就講給你。”

我連忙乖乖的正身躺倒床上,保持標準的躺屍狀不動。

“因為我是接到你已經下葬的消息才回去的,所以當時據你下葬已經過了將近十天了。加上你們從烏桓回來的那段時間與賈詡的清洗程度,最佳的救治時間差四天就要過了。本來我是打算一回去就聯係你部下的暗哨把你挖出來的,結果剛進了許都就被曹操的人抓住待到了司空府。”

“是因為小公子倉舒?”我結合曆史思考了一下最大可能性,問道。

“不盡然。”他在我的額上下了一針,麵色平淡繼續說道:“當時的確是因為曹衝生病讓我去救治,不過在他的病情緩過去後,我就直接被帶到了曹操麵前。”

“他當時因為曹衝的病熬了一夜,滿臉疲憊,見了我隻問了一句:‘奉孝病重的時候你在哪?’”

“等等,按照你的性格絕對是一臉淡然的回答了句‘我在荊州遊醫’,然後主公就把你下了獄,再然後你就如法炮製的假死了一次,把我挖了出來再再然後來荊州這邊?”

“看來你的情報收的都差不多,那我也不多言了。”他眸色平靜毫無波瀾的給我開始往下收針,便也沒再多說什麼,就出屋熬藥去了。

其實當時的我什麼情報都收不到,送到荊州的消息並非是特意送來的,而是在將呂布安排在荊州之後就定下的慣例,北方消息無論大小一律每半個月傳到荊州一次,這樣我在荊州的事情便可以一點都不驚動外界。當時離半月還有三四天,天天臥床當吃貨的我當然什麼都不知道,剛才說的也無非是考慮了一下他們的性格再結合曆史得出的結論。

不過也正因這些是我的揣測,所以與實際情況相比,還是差了很大。實際上那天曹操問完那句話後,華佗並沒有保持他一貫波瀾不驚白衣謫仙的形象,而是難得的挑起唇線,帶上了一絲諷刺看著曹操道:

“是你明知道他不能飲酒放縱與他對酒當歌,是你明知道他久纏病榻還許他隨軍出征,是你在他真正身處險境的時候還自以為是以為都在你的掌控當中,如今你問我在哪,我更想問你曹孟德當時在哪?!”

至於為什麼平日裏淡薄紅塵處變不驚的華神醫會突然話中帶刺起來?當事人表示他隻是突然間看曹操很不爽。然後結果就是這些話一針見血,讓本來就心情欠佳的曹操怒不可遏把華神醫下了獄,當然本意定是沒有起殺心,不過華神醫顯然明白見坡下驢,直接裝死脫離了世人的目光中。至於這種行為有沒有故意讓曹操背上濫殺無辜的罵名並在後世的一本書中變本加厲,這裏先按下不表。

自此之後,我就開始了我的真正好吃懶做的人生。天天隻需要幹三件事,睡覺吃飯喝藥,一天睡眠時間高達十五個小時,自醒來之後連地我都很少下過,吃的飯和藥都是元化送到我麵前的,各種實實在在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