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秋夜的冷風吹得侯應麟瑟瑟發抖,焚城的街道上,五年的破敗之後,秋夜的冷風裏,也沒有了那些流浪的畫師和苦行僧們,似乎隻剩下兩個少年在空蕩的街頭漫無目的走著。
走在前麵的李凡塵一句話都不說,隻是偶爾抬起頭看著星空,似乎也對孔家沒有了什麼辦法。
“老大,其實……沒辦法也很正常,畢竟人家經營這麼多年,縱然有些什麼無恥的勾當,你也沒有證據啊,再說了,人家當官官場上犯點事情,也跟百姓沒啥關係,你就算發現了也對民心造勢沒啥用處。”侯應麟在李凡塵背後碎碎念著,忽然又撓撓頭,尷尬說,“額,當然,我也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隻是這個事情,的確不是那麼好辦……”
“砰”的一下,李凡塵一下停住,侯應麟一時刹不住,撞在了李凡塵背上。
還不等一臉悲傷的胖子說出什麼話,李凡塵已經笑了起來。
“其實,也沒那麼難辦。”李凡塵回過頭來上下打量著侯應麟,看的胖子渾身發毛,“為什麼這玩意一定要證據呢,你說是吧胖子?”
侯應麟幹笑了兩聲,“老大,我智商低,你別打啞謎,到底怎麼辦?”
李凡塵看著侯應麟,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就這麼辦!”
李凡塵猛然伸手揪住胖子的衣領,扯著胖子很快消失在長街盡頭。
雞鳴破曉,天還蒙蒙亮的時候,世界似乎發著淡淡的深藍色,隱藏在半黑半明的光裏。
隻是焚城的拂曉卻忽然被一陣鼓聲打破,衙門口的鳴冤鼓上被敲打起一陣陣積聚許久的煙塵,衙門大門轟然打開。
睡眼惺忪的衙役們無精打采的喊著口號,堂上站著兩個少年。
“堂下何人,敢擾亂公堂,當眾擊鼓?”劉太生強打精神,看著堂下有些眼熟的少年,“你可知道,無故擊鼓,要被重打三十大板!”
“草民李凡塵,大人還記得否?”李凡塵跪倒在地,仰頭笑道:“大人,此次小民來此,是為了孔知府一家聲譽問題。”
劉太生聽到李凡塵三個字,猛然想起來五年前的那個孩子,又隨即想起了李儒,精神忽然一振,“李凡塵?你不是與孔家有嫌隙麼,怎麼還為了孔大人的聲譽呢?”
李凡塵向著劉太生一抱拳,笑道:“大人,常言道,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者為英傑,當時在下年幼無知,得罪了貴人還不自知,現在回來,隻是想亡羊補牢而已,我大哥那執拗性子我勸不過來,可是他手下的人我還是可以抓來給大人您看的。”
手一指身邊的胖子,李凡塵再次向劉太生一笑,“大人,我爺爺畢竟年老,不能過多照料我了,小民當然要在這混亂的世道裏再找靠山,可是我卻聽到這小子在四處傳播謠言,說孔塵孔公子謀殺嶽父,這等大逆不道的罪行一直傳言下去,縱然孔公子一身清白,可是人言終究可畏,這個死胖子不過是我大哥這些年來仗義疏財認識的小痞子林應侯,卻敢用一張爛嘴,顛倒黑白,此等人物不除,怎能服眾,怎能安心,怎能令孔知府安心啊!”
堂上的劉太生看著李凡塵聲情並茂,旁邊的胖子一臉不服,十分猥瑣,扣著鼻子蔑視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