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讓他帶著我的隨行印章去皇家衛戍部隊找萊胥幫忙,他便會知道我的身份。我無法憑借一麵之緣就相信一個陌生人,所以求他報信是不行的。現在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裏,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萊胥。但阿薩前腿和翅膀都受傷,無法載人。不如。。
他打斷了我的思緒:“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背走?”
他居然猜到了我的想法。
“可以嗎?我其實有點重。”沒想到他主動提出這個要求,我心裏高興極了,可依然擔心他能不能背動我。
“背到哪兒?”他沒理我,繼續問道。
“皇家衛戍部隊。。可以嗎?其實也不遠了。。”
“行,我背你。”他居然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這人蹲下身子,讓我爬到他的背上,把他的燈籠遞給我,然後兩手鉤住我的腿站起身來。阿薩見我離開,也慢慢地一瘸一拐跟了上來。
他穩穩地走著,而我則小心翼翼地舉著燈籠好讓他看清道路。
“你是皇家衛戍部隊的軍官?”他問道。
我沒有說實話。我告訴他自己隻不過是一個便衣巡邏的士兵。當我問他是誰的時候,他笑道:“你就當我是個小偷吧。”
“什麼叫‘就當你是個小偷’?”
“我不偷老百姓,隻偷貪官汙吏的。”
這種人我在書中聽多了——曆史上很多這樣的小偷,一般都自稱為“盜俠”、“盜聖”、“盜神”什麼的。這些人雖然名聲大,但最後下場都不好,輕則坐監,重則死刑。
“所以剛才你跟蹤的那個車隊屬於某個‘貪官汙吏’?”我敏感地想到這個問題。
可是他的答案卻讓我失望了。
“我不確定他們的身份。隻是發現這些人常常在亥時之後偷偷往城外走,可見不是普通老百姓。”
“你跟蹤他們多久了?”
“五日。”
“你知道他們運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
事情可疑,我必須趕快回到衛戍部隊,讓萊胥派人把這夥人攔住。
“那個。。不好意思,能麻煩你快點嗎?”
“我在努力了,你太重了。”他氣喘籲籲地說。
他快速地穿過雲康坊火把明亮的大街,汗水浸濕了他包住頭發的黑布。他不似那些衣服上總是有股汗酸味的萊國男子。相反,他很像萊鵬,身上混合著香草和汗的味道,聞起來幹淨而舒服。
可是他不是我的萊鵬,聲音不像,他說話有皇都口音。更何況萊鵬現在身處重重皇宮之中,又怎能輕易出來呢?想到這個事實,我心裏便充滿了厚厚的惆悵。
“那個。。你說你隻偷貪官汙吏,那你是不是有個什麼稱號?比如‘盜俠’、‘盜聖’一類的?”一段沉默之後我問他。
“那種稱號太傻了。”我聽出來他黑色遮麵巾後麵不屑的聲音。
“可是你今日幫了我,我總得知道你叫什麼吧?”我不放棄。
“以後會知道的。好了,衛戍部隊就在前麵不遠,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他在離皇家衛戍部隊還有大約二百步的地方把我放下來,然後轉身輕快地飛奔幾步閃入了最近的小巷子中。
我扶著阿薩艱難地向部隊大門走去,守衛士兵看到我倆的樣子,馬上牽來一匹健康的天馬將我送進去,然後又把阿薩牽到飼養場接受治療。
萊胥已經睡下了,我進入她的指揮帳,將她搖醒。她睡眼惺忪地聽了我剛才的遭遇,頓時精神了起來。
“其實三日之前的子時,有天馬騎兵發現了一隊趕牛車的人,他們有皇宮守衛部隊的令牌,說是為女王押運東西的。當時騎兵一看他們是皇宮的人,不方便盤查,就將他們放過去了。隻是不知道今日拿箭射你的是不是同一批人。”萊胥若有所思地說。
“現在是不是同一批人不重要;”我說,“重要的是,他們竟然敢在皇都使用武器。而且,我懷疑他們運送的不是一般的東西。你想,女王平時的采購都是交給萊洪的,就算是有大宗的賞賜也不需要在亥卯禁的時候偷偷摸摸地往外送。”
“你的意思是。。”萊胥有些明白了。
我點點頭:“對,我的意思就是,這些不像是女王的東西,而是萊喀素彌的。而且隻有他才能調皇宮守衛部隊的兵來辦這些事。”
“如果不是萊喀素彌,而真的是女王讓他們護送的東西呢?”
“隻要證實這些人是皇宮守衛部隊的,就可以給萊喀素彌一擊,畢竟是他手下的人不守規矩,擾亂皇都治安。這些都要他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