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夥人一聽,慌了陣腳,不知要如何是好。此時,另一個方向的士兵也舉著火把趕到了。萊胥見地上這幫人心慌意亂,便命令他們舍下車子束手就擒。
“誰敢!”高個子喊道,“萊薩大司馬,你不知道這裏麵是什麼東西,最好別動手。剛才射箭是因為我們遇到了想要劫掠的強盜,不小心誤傷您,實在抱歉。但是這裏麵的東西不能動,都是女王的東西。”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們有何憑證?”我質問道。
“這是我皇宮守衛部隊的出入腰牌。”他將腰帶上的木牌出示起來給我看。
萊隻豆。這個名字還真是奇怪,倒像是個乳名。
“其他人呢?都有憑證嗎?”我看那些人都麵生,既不是皇家衛戍部隊的人,也不是皇宮守衛部隊的。
見他們拿不出來,萊胥命令士兵:“把這些人都綁起來,帶回皇都!”
這群趕牛車的人看情況不妙,拔出刀劍來準備抵抗。還有兩個人準備向我們射箭。
“萊薩大司馬、萊胥長官,我最後一次讓你們住手。如果惹出什麼事端,千萬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這個叫萊隻豆的士兵緊張得話中帶著顫音。
我嚴肅地對他們說:“我也最後一次提醒你們。放棄抵抗隻不過是坐坐監獄,而且我作為大司馬會給你們首先認錯的人求情;但是抵抗的話,你們是知道皇家衛戍部隊士兵的厲害的。我數五下,把武器放下。”
有六七個車夫自知敵不過五十個天馬騎兵,放下了武器。萊隻豆看了,氣急敗壞地對他們說:“慫貨!你以為不抵抗回去之後還有好下場嗎?”
剛才趁我受傷打掉我的劍的男子這時慌張極了,指著萊隻豆對我們大喊:“我們都是他花錢雇來的,這和我們沒關係!”
“哥,如果抵抗是一定沒好下場的,不抵抗也不一定會死啊。”一個車夫在旁邊勸萊隻豆說。
“不抵抗也不一定會死”這句話很有意思。如果這四輛車裏運的真的是萊丹女王托付的極為重要的物品,那麼這些人沒有保護好東西的下場一定是死罪。可是即使放棄也不會招來死罪的話,說明這些東西並沒有那麼重要。或者,這些東西的主人並沒有能夠將他們真的置於死地的能力。
我有一次逼問萊隻豆:“萊隻豆,讓你出來的人真的是萊丹女王嗎?”
他也聽出了同行車夫話裏的破綻,泄了氣,對我說:“大司馬,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我明白了,”我笑道,“既然這樣,我給你們一個兩全的選擇。現在,你們抵抗則是武力違抗大司馬和皇家衛戍部隊指揮官,最重會判到死刑;如果不抵抗,那麼‘上麵的那個人’不會輕饒了你們。但是我理解你們的處境。你們也都是不得已才冒險幫他,所以請放下武器。‘那個人’由我來處理,保證你們不會受到牽連。”
“你拿什麼保證?”他不相信我。
“離這裏不遠有一個白河的渡口,我讓士兵把你們送到那兒,在那裏可以乘船、租牛車。你們逃回家去,暫時隱姓埋名一段時間。這些牛車我們帶回皇都之後,就說你們經過抵抗全都被皇家衛戍部隊士兵殺死。怎麼樣?”我問他們。
事到如今,既不坐牢又不被迫害的唯一辦法就是這個了。他們無奈同意了,雙手放在腦袋後麵。
騎兵們下馬,用繩子反捆住這些車夫的手,用布條把他們的嘴纏住,又渾身上下搜了一遍。一個士兵從萊隻豆的衣服內兜裏搜出一封信。我打開一看,原來是萊喀素彌寫給萊木古的,說這些都是他給萊木古的一點心意。
萊胥和我輕聲耳語了幾句,就命令其中十六名士兵每人馬上載一個囚犯,然後另外叫上二十四人護送他們離開。而我則和剩下十人檢查這些牛車裏的東西。
這哪裏隻是一點心意而已。第一輛車上裝了兩箱金子;第二輛是一個用草繩仔細包裹好的粟馬萊國時期的玉石大茶台;第三四輛馬車上分別裝了兩大箱子裏有好幾幅先朝的字畫,其中一幅畫的背麵還有萊鵬的私人印章“冉烈大公修複鑒藏”。看到這個章,我的眼睛濕潤了,對萊喀素彌更加充滿了厭惡:我的萊鵬在皇宮中沒有依靠,隻能將自己的興趣放在保護這些字畫上。這些都是他的心血,你這肮髒的人豈能用他的心血來借花獻佛!
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禁顫了一下。萊鵬深愛之物是如何被萊喀素彌給奪走的?難道現在萊鵬在宮中的境遇竟大不如前,連深愛的物件都被萊喀素彌任意奪走?
可恨我現在無法見到他,除了知道他曾經有一段時間蓄了胡子之外,對他現在的境況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