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想拜冷箐月為師的孩子在失去肉身前,現在卻也是年輕人了,也是修為不錯的人,又從冷箐月剛剛見到自己這副皮囊時,那般驚恐的表情,或多或少猜到了這兩人恐怕有仇,此時,見冷箐月眉頭緊皺,臉上陰晴不定,自然明白了她擔心什麼,當即說道:“除了跟你的仇人,還有另一個人。”
什麼?你說的是什麼?冷箐月看著那個孩子,不,準確的說現在已經不能叫孩子的人說了這些話,聽了有些納悶的抬頭,你是說另一個?
這人不知為何,卻是有問必答,說道:“應該說是,這具身體裏,除了有那原本羽墨的元嬰外,還有一個元嬰。”
還有一個元嬰?!縱然冷箐月已經是築基期修士,已經算是見多識廣,但見過的元嬰期修士不超過五個,這短短時間內,一個人身體裏,竟然有三個元嬰?不禁問道:“那個是誰?哪裏來的?”
聽了這話,那哥人卻瞥了一眼冷箐月手中的紫色盒子,說道:“若沒猜錯,應該便是從這盒子裏來的。這盒子是由萬年靈木所做,別說是個元嬰,就是一塊鮮肉,放在裏麵千年,也不會有絲毫腐爛。”說罷,他的神色鄭重了起來,“這盒子,你倒底是從哪裏來的?這盒子裏的元嬰,與你是敵是友?若想活命,你必須告訴我這個。”
摩挲著自己手中看似普通的盒子,冷箐月心中終於解開了個謎團,為何在那個大的環境下,僅為了讓自己幫他傳個過時的口信,運送師父的骨灰,那人如此盡力?如今想來,恐怕運送骨灰是假,將不能在外成活的元嬰,送回門派,再塑真身卻是真。隻是,此時她不知道的是,這元嬰是那個人的,還是那個人的師父的?
抬頭看此時焦急萬分的年輕人,冷箐月卻也是知道,那個羽墨是真的自然想要殺死自己,那個托付自己辦事的老者也不是想讓自己將元嬰送回師門,而如今冷箐月對他沒有任何幫助,自然也不會留著自己,唯一對自己沒有威脅,便是這哥年輕人了,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將自己丟在這海底,但目前看,與他合作,卻是最安全的選擇。
深思之後,冷箐月便將如何與這老者遇見,答應幫他做什麼的事情,全部一一道來,那羽墨聽了,卻是心中暗暗詫異,眼前的女子,卻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笨。
直到聽到那個托自己辦事的老者說出自己的門派後,那個年輕人的臉上才浮現出一股耐人尋味的驚訝,隻是,對自己想些什麼。他卻閉口不提,隻是詳細地問了那個老者的說辭,隨後,便手中一揮,在冷箐月的周身結出了個結界,隻聽他說道:“我會閉關幾日,處理體內的事情,你自行修煉就是。”說罷,仿佛有些不放心似地,又道,“那羽墨卻是不太可能出現了,你放心便是。”
說罷,便見他原地盤坐好,閉上了眼睛。雖然被強製閉關,並且不知道這年輕人的葫蘆裏賣的什麼關子,但冷箐月卻明白,有了這兩層結界,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可能出去的,便也安下心來,開始了修煉。
開始時,冷箐月不過以為就像這年輕人所說,不過閉關幾日而已,但隨著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三個月過去,年輕人的臉上,僅是時而出現舒緩而又平穩的神態。時而出現緊張而又猙獰的神色,卻終究沒有醒過來,自然,那羽墨也沒有再次出現過。
直到一年後,冷箐月耗盡了不少百靈丹,終於將修為提高了不少,那羽墨才再次緩緩地睜開眼睛。但對於那些元嬰們如何,他卻根本未提,隻是手中一揮,撤去了冷箐月的結界。隨後,便向著那地洞口走去。
冷箐月見此,不由跟著上前,卻恰好看見外麵不知為何,除了四處遊動的魚兒,竟然多了不少奇怪的生物,這些生物,腦袋的樣子卻是各不相同,唯一的,便是有著人的身體。紛紛匆匆地向著前方趕去。
此時,卻聽那年輕人說道:“你未醒之時,我便觀察過這裏。這海下,似乎完全是海底妖獸的世界,恐怕人類卻是少之又少,你有那隱藏氣息的鳳竹鈴,出去後,莫忘了戴在身旁,卻是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聽了這話,冷箐月便知道,這是分別之言了,其實,這一年中空閑的時間,冷箐月也將其中利弊想清楚了。站在那個年輕人的立場,除了因那破裂的嬰珠,兩人有過契約外,其實如今,卻是根本沒有關係的,自然不會帶個麻煩。而對於冷箐月來說,這具身體,畢竟是那羽墨的,跟著雖然可以占上不少好處,但隻要一次,那羽墨醒來,自己隻有死路一條。這卻是冷箐月不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