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隻用神識,別說百丈,千丈冷箐月可以,但她試過,若是用神識控製這活死人並指揮他說話做事猶如活人的話,百丈便是最為極限的距離了。
城主拿著那張紙團緩慢走上了酒樓的二樓一個包房,這裏此時坐著的卻是個麵目普通的幾乎讓人記不住的人類男子,他的修為不過是築基期,當城主將紙團放到桌子上,解釋了是冷箐月讓他來的,這人才相信。
隨後,城主便道:“到底怎麼回事?”
這人聽了,忙道:“我們也是不清楚,二叔回來後,我們這裏便奇怪起來,先後有三撥來打聽救二叔出來的人的底細,即便是他們想隱藏自己的身份,我們後來也猜了出來,這三撥分別是巫獸聯盟,長生道和海獅府的。隻是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遮掩。因為害怕,三叔命令關了那個雜貨鋪,讓人守在一邊,等你來給你報信。”
冷箐月在遠處聽了,不由心驚。不過是一次打鬥,怎麼會引出了這些勢力的追查,隻是這樣一來,自己恐怕也就更容易暴露。當即命令城主說道:“既是如此,傳送陣的位置快給我吧。”這人看了看左右,才拿出了一塊玉牌,那塊玉牌樣子古樸,前後兩麵分別畫了條張牙舞爪的龍,隻聽這人說道:“這是四大家族的傳送玉牌,輸入法力後,便知道可以傳送的地方,要去哪裏,你們自己選。”隨後,他又拿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玉龍,“這是信物,三日內,你們拿著這個東西,到龍族的後門找一個叫王權的人類,他會幫你。”
這方法卻是極好,根本沒有問冷箐月將要去向哪裏,杜絕了冷箐月的懷疑,冷箐月連忙讓那城主接了過來。隨後,這人又拿出了一個儲物袋,說道:“這是上次你委托煉製的那東西,隻是時間緊急,隻有那對避水珠煉製成功了,其他的都沒有時間煉製了,抱歉。”
城主接過來一看,儲物袋中的確有隻沒了眼睛的屍體,還有一對避水珠,甚至還有個小瓶,打開一開,竟然是十顆百靈丹,應該是還給冷箐月的。那個城主收了冷箐月的命令,點了點頭,說了句謝,便拿起東西匆匆離去。
許久後,冷箐月才從另一邊跟了上去,回了那間房子。回去後,冷箐月便將避水珠給了銀魚睡睡和那個小靈鼠,然後便開始想起了從那人嘴裏聽來的消息。
屋子裏一時靜了下來,銀魚睡睡和那個小靈鼠遠遠地躲在一旁,小妖怪被冷箐月收了起來,年輕人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此時的她似乎極為焦慮,眼睛看向了地上,稠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了一片陰影,讓人看不到她的神態。隻是眉頭卻是皺著,手指攥了又開,開了又攥。似乎在想著什麼重要的決定。
突然間,她仿佛下定了決心,眉頭舒展開,緊握的拳頭也散了開,然後她抬起了稠密的睫毛,竟然看向了他,在給了他一個微笑後,這個女孩用一種淡定的聲音說道:“這次厲害了,我們竟然招惹了三方勢力,即便我們兩個都是元嬰期修士,恐怕也難逃離。何況,你剛剛恢複對身體的掌控,實力並未恢複。”
說完這一句,冷箐月頓了頓,而那年輕人卻沒有說話,他在等待這個女孩的決定,雖然沒有交流過,但他知道,這樣一個無論是資質,性格。還是運氣都差到了極點的女子,在險惡的修仙界活下來,隻有靠著足夠的冷靜與理智,做出最利於自己的判斷,在這個判斷中,無論對方是親人朋友,隻有有利無利四個字,若是總結,就是狠,比對手更狠的人,才能生存。所以,他並不意外冷箐月會決定放棄他。
而冷箐月在一個呼吸後,終於咽了口吐沫,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不過,還好,我找到了離開這裏的傳送陣,”這對於剛剛還把冷箐月想得十分狠的年輕人來說,卻是個大的轉折,即便他沒有出聲,但臉上的表情也微微變了。
冷箐月接著便拿出了一個刻著龍的玉簡說道,“這上麵有所有能夠傳送的城池名稱,我們研究一下吧,去哪裏離大陸最近。”
說罷,冷箐月便將玉簡扔給了年輕人。年輕人接過來,似乎是為了逃避對冷箐月的心虛,當即將神識深入進去,仔細看了起來。而冷箐月則歎了口氣。其實,剛才她做了那麼多決心,是想問的,想問問,在他心裏到底自己是誰,還想問問,他是否對自己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