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這一片地方,還是清淨的修煉之地,而此時,不過半個時辰,已經變得血紅一片,連帶著在身邊流動的海水,都變成了淺淡的紅,帶著股腥味。
望著在前麵似乎已經完全沒有理智的冷箐月,那個年輕人卻是知道,除了等待她的力竭,自己沒有其他的辦法。隻是不知為何,擊殺了這麼長時間,即便出手頗少的年輕人自己,都感到乏力,而冷箐月,卻是絲毫沒有法力匱乏的現象。
雖然說有體力是好事,隻是感覺到遠處急速趕來的,幾個十分強大的氣息,年輕人知道,真正的對手來了。若是他們來了,自己和冷箐月卻是沒有離開的可能。。.。
這幾股氣息十分強大,立時便有不少化形期的修士感覺到了,這些修士像是立時找到了主心骨,神態也從對死亡的恐懼變成了帶著希望的欣喜,他們仿佛有默契一般,開始統一撤退,一旦冷箐月攻來,這些修士便抱成一團,以使出殺傷力最高的法術和法寶,全部砸在了冷箐月身上。
應該說,如果剛剛冷箐月開始殺戮的時候,這些修士能夠如此齊心,那麼,死的人隻有冷箐月一個人而已。隻是,他們太在意自己了,太不相信別人了。他們不敢將後背露給旁人,生怕他們會下黑手,又知道少爺死了,不敢不阻攔冷箐月,生怕府裏的人物們會拿他們出氣,所以,在隻求自保的情況下。反而死傷無數。
而此時,當他們聯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堅固的牆的時候,冷箐月竟完全拿他們沒有辦法。這時的冷箐月,紅著眼睛,找不到攻擊的對象,急的四處亂竄,看起來就像個找不到糖吃的小孩子,暴躁而委屈。
忽然間,她的眼睛亮了起來,仿佛想起了什麼發泄的方法,頓時,她手中的蟬絲大陣便化成了一股股粗大的鞭子,向著四周的屋子甩去。
這些不過是泥巴糊的牆,石頭砌的房,即便是人類的武功高手都能一掌擊碎,何況是法力高深的冷箐月。頓時,那鞭子便如同切豆腐一般,將力所能及的院牆和房子全部打碎。大大小小的石塊在渾濁的海水中飛舞,小的砸到不過是疼,而大的落下去,那些本就受了傷,無法移動的修士,留下的隻有聲聲慘叫。
年輕人不由皺眉,卻是不能這樣由著冷箐月了,那幾股強大氣息正在飛快地靠近,恐怕片刻後便能到。那時,他加上一個不能自控的冷箐月,卻是占不到任何便宜。。
想到這裏,隻見他身體立時飛起,向著冷箐月飛去。冷箐月本就因為打不到落單的修士而心煩氣躁,一感覺到年輕人的靠近,嘴角立時露出了微笑。所有的鞭子立時結成了一個,氣勢洶洶的向著年輕人抽來。
年輕人剛剛便知道冷箐月此時六親不認,此時已經做好準備,隻見他手中一抬,一道黑光便向著那纏絲大陣化成的鞭子飛去,與它纏鬥在一起,細看才清楚,那道光正是屠龍矛。
抵住了冷箐月的法寶,年輕人的身體再次掠近,試圖捉住冷箐月,帶她離開。誰料,此時異變叢生,當他離著冷箐月不過十丈遠的時候,卻感到身上的毛發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有危險!年輕人不由的抬頭。卻恰好與冷箐月的眸子對上,那雙血紅色的眼睛裏,此時滿是冷漠,似乎早已將他當了死人。
年輕人本就是修煉多年的修士,警覺性一向很強,見到這個眼神,他幾乎是立時停了下來,放出神識探查。此時,仿佛是為了譏笑年輕人修為的低下,隻見冷箐月手一動,一張似隱絲現的網出現在離他不過幾寸的距離,年輕人不由身體僵硬,冷汗肆流,若不是那個眼神,若不是驚醒,隻要再前進一步,自己就死定了。
此時,再看向冷箐月的目光,已經變了。原先的年輕人,救過冷箐月多次性命,喜歡將她當個小傻蛋,看不起,罵著玩,雖然言語間不好聽,卻是有股嗬護的心思,否則不會救她那麼多次。即便醒來後冷箐月已經結嬰,他也沒放在心上。而現在,第一次,他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冷箐月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被他罵的女子了,她足夠強大了,比自己還強大。
隻是這種自憐或者是嫉妒一出現,便讓年輕人立時揮散了,畢竟此時此刻,性命攸關,冷箐月入魔,他實在不該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