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冷箐月一行人,雖然站在街市上,呼吸著這裏的空氣,腳踏著這裏的土地,但這裏來來往往的人,卻似乎沒有見過他們一般,紛紛從他們身邊經過,甚至連瞧也沒有瞧一眼。
冷箐月未動,那老樹卻若有所思道:“恐怕如今還未踏入,我們正隱著身體,所以他們看不到。”
這話卻是有道理,冷箐月不由點了點頭,但望著熙熙攘攘的街市,不知為何,她心中卻總有些不舒服的感覺,當即便問那老樹:“你可知道這一關怎麼過?”
那老樹活了千年,總算是有點見識,忙道:“雖然沒有經曆過,但顯然這些人和景物都應該是迷惑的假象,恐怕裏麵時時刻刻會有危險,要取我們的性命,唯一的辦法。便是找出那個主謀者,殺掉,方能過關。”
冷箐月聽了,點了點頭,心中便有了主意。讓那老樹變幻成普通老者的模樣後,便帶著一行人邁出了第一步。果不其然,一走動後,他們方才真正融入了這個街市當中,那些攤販的叫賣,和客人的講價聲清晰地傳入了耳中,聽得真真切切,終於不是剛才那般,忽遠忽近仿若隔著層膜般的感覺。
冷箐月信步前行。
今日應該是趕集的日子,所以街市上異常的熱鬧,不但有平日的蔬菜瓜果賣,還有各種小吃,豬羊牛肉,甚至還有個別耍雜耍的,要多熱鬧有多熱鬧。而行人中,除了一些穿著粗布的窮人外,更有一些穿著不錯的青年男女,在四處溜達,看樣子是來瞧熱鬧的。
而此時,一聲救命卻吸引了冷箐月的注意力。
冷箐月順著聲音看去,卻見救命聲是從一個酒樓二樓傳來,此時,已經有不少閑人圍住了那酒樓。。抬著腦袋向著那二樓望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小二見此,則是拿著塊油膩膩的毛巾,邊甩邊斥罵道:“看什麼看,看什麼看,我們錦江酒樓是你們能看的嗎?我告訴你們,就是那菜的香味,你們聞聞也得付錢。哎,你給我一邊去,就是說你呢,少圍在這裏,一個個伸著腦袋,沒一個口袋裏有半兩銀子,別在這裏打擾我們生意!‘
冷箐月聽著,雖然覺得這種事情在哪個集市酒樓上都可能發生,不知為何,卻覺得這個場景好熟悉呀,仿若她的腦海裏,也曾有過這麼一件事情,隻是太久遠了,她記不得了。
剛想到這裏。卻見二樓的打鬥聲更加大,冷箐月還未放出神識看看是什麼原因,便見一個衣衫已經被劍劃破,甚至身上還帶著不少血跡的男子出現在了扶欄處,而他身後跟來的,則是個穿著寶藍色長褂,拿著把寶劍的男子。臨窗的男子似乎極為害怕後麵一個,見他追來了,則臉色大變,想也沒想,立時向著二樓外跳了下來。
見這人如此不要命了,圍觀的眾人一邊發出了啊的尖叫聲,而一邊則迅速向著後麵退去,生怕這人砸著自己。那人伸手還算敏捷,落到空地後,僅僅是就地翻了兩個滾,便立時站了起來,向著外麵跑去。
而追他的人,此時也從樓梯上下來,見他準備衝出人群,那為首的一人則冷哼道:“追!”
一行人立時擠過人群,跑了出去。
隻是,就在這時,那行人經過的地方,卻傳來了一個哭泣的聲音。隻聽一個女孩喊道:“還我東西,你們賠我!”
雖然沒有見到本人,不知為何,冷箐月聽著這聲音,卻突然從心底起了親切感。仿若那聲音與自己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是有著幾十年輕易的親姐妹,是親的不能再親的關係。
此時,一個關於這個場景的想法憑空而出,那聲音難道是自己?隻是,冷箐月立時又將它毀掉了,這太不可能了,怎麼會看到自己的童年呢?!
隻是,否認歸否認,冷箐月卻仍舊不放心,連忙跟著人群走到了那姑娘那裏,卻見那姑娘穿著一身翠綠色的已經洗得發白的衣服,跌坐在地上,膝蓋和胳膊肘上似乎蹭破了皮,流出的血染透了衣服,身旁則倒著一個巨大的籃子,而籃子裏麵的東西完全掉落到地上,有各種水果和蔬菜,甚至還有不少的肉,滾落到了土裏,染了一地的泥。
見了此情此景,冷箐月的心中終於砰砰跳起來,她似乎想起了什麼。
而那女孩。在受驚之後,竟然連傷口都沒看,反而慌忙爬著將掉落的瓜果一一撿了起來,將它們全部都拿收攏後,卻見她頭深深地埋在脖頸處,手摩挲著那些菜,竟然哭了起來,冷箐月側耳細聽了一下,哭的是:“這可怎麼辦才好?這可怎麼辦才好,菜踩爛了,蘋果碰破了。點心也沾上土了,這可怎麼辦?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