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小家主的喊叫,一串串清晰的畫麵則出現在了冷箐月的麵前,她的童年中,出現最多的,則是一個巨大的山洞,還有一個長著白胡子的老頭,那是她的爹爹。爹爹不但時時刻刻督促小家主修煉,而且時常講起自己家的過去,那是個輝煌的家族,除了有修為高深的修士,還因為會煉製各種功效不凡的丹藥而聞名於修仙界,直到,百年前,他們被人算計,小家主的父親帶著妻子和一些家仆跳入了海。他最愛講的隻有兩點,一是回去,二是複興自己家。隨後便是她母親的去世,父親的坐化,她便帶著仆人出來闖蕩了。
看到這裏,冷箐月不禁搖頭,一個練氣期的修士,竟然敢在海中行走,卻也有膽量,這讓她想起了在小妖怪窟裏的那個女子,若是算起來,他們三個屬於一類人。隻不過不同的是,那個女子過於鋒芒畢露,不知道保護自己,而這小家主卻是太過注重借助外力,都走不長遠罷了。
剛剛想到這裏,冷箐月卻突然聽到年輕人的聲音,隻聽年輕人輕輕地喚道:“冷箐月?”一股狂喜頓時充滿了冷箐月的心間,他竟然想起來了?!
一聲冷箐月。如同一聲魔咒,讓本已對小家主進行搜魂的冷箐月猛然扭過了頭。她的眼睛裏不禁地浮現出了淚花,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雖然不知道,這份感情何時開始,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從何時進入了她的心裏,縱然兩個人連聲甜言蜜語也未曾有過,縱然兩人連手與手都未曾牽過,但她終究是來了,為了他而來。
每個人都會掩飾自己的情感,冷箐月也不例外。剛剛她一直強忍著,她甚至不敢想,為何自己滿腹熱情,滿心喜悅,承載著滿身的艱辛,來到他麵前時,看到的卻是他對自己的漠然,和對另一個女人的關心,她不敢多想,她強忍著。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讓自己投入到了戰鬥中,去暫時忘記這份難受,去期待著,找回了解藥,他會記起來自己。
可是,自己終歸是沒有白來是嗎?看著年輕人留著血的嘴角,看著年輕人滿含神情望著自己的眼睛,冷箐月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那裏麵包含的,是她從長生道逃出來的決然,是進入小島的毅然,是克服重重困難,打敗強大敵人的一腔情,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卻被當做陌路人的怨。
此時的冷箐月,不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子,不是那個元嬰期的高手,不是那個修仙向道不食人間煙火的修仙者,而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不顧形象地任由眼淚肆意流淌,她甚至用袖子使勁地擦著自己的眼睛鼻子,口中不停發出哽咽聲,使勁地瞪著眼前的人,看起來惡狠狠地,卻是生怕他再消失了。
終於,還是年輕人再次打破了這種沉默。蹣跚著,用剛才打鬥中已經受傷的腿向前走了一步,眼中露出了不忍和心疼,說了句:“委屈你了!”隨後,他伸出了雙手,示意冷箐月靠近自己。。
見了那瘸著的腿,冷箐月無盡的委屈,立時消失了,趕忙向前走了幾步,到了他身邊,著急地問道:“怎麼了,你受傷了?厲害嗎?”
年輕人卻隻是搖搖頭,說道:“沒事,要不是受傷,我也不能這麼快想起來。這些天,委屈你了。”說罷,他的手便附到了冷箐月的肩膀上,想要攬冷箐月入懷。
冷箐月畢竟還是個姑娘,縱然歲數大了些,這種事情,卻是第一次。所以,臉上終究還是出現了嬌羞之色,忍不住地低下了頭,身體也不由地僵住了,任何那那個年輕人將她攬入懷中。
輕輕地,靠在年輕人的胸膛上,一股暖意,不由地從她的心中升起,與年輕人在一起的時時刻刻不禁浮現到了腦海中,當想起自己上次見麵時,曾向年輕人表白的事情,;冷箐月本已經紅透的臉蛋兒,則愈發的紅潤了,腦袋也使勁地鑽入了年輕人的懷裏。悶聲悶氣地問道:“上次,我……我說的話,你是不是很驚訝?覺得我一個女兒家,這麼不知羞?”
那年輕人聽了,似乎對於這個話題也羞於談起,結巴道:“我……”
冷箐月卻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別說,讓我解釋。”她接著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股感情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隻知道,我從來都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雖然不會去專門害別人,但卻也從不關心別人的死活。可當我們在小院分開後,我卻總是想起你,擔心受傷了的你,如何與那個老者和羽墨相鬥。擔心你會被他們吞噬。甚至後來,會想盡辦法處理掉他們兩個人。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讓你感念我什麼,若是說報恩,你救過我更多次。我隻是想說,我從來沒有這麼對過一個人,沒有這樣為一個人擔心,沒有這樣為一個人盡力,甚至在覺得自己要死的情況下,會想到再也見不到你而感覺悲傷,所以才鼓起勇氣表白,因為我不想,即便死了,你也不知道我曾經喜歡過你,把我當做一個過客,隨隨便便的忘掉。。所以,別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