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暮遲,遇見小友是緣分,也是命運,何不與老朽共賞此處萬千美景?”
顧庭猛然側頭一看,發現一位穿著破爛的老頭半躺半坐在身旁的地上,似乎他好像一直在那裏,又似乎他剛剛在那裏。
顧庭思緒萬千,嚇得一身冷汗,也不敢跑,小心翼翼地說道。
“老先生,太陽快落山了,雖然說是人類州域的內部,但是晚上還是多少有點危險,你快回家吧!”
老頭沒回應,隻是低著頭嘀咕著:“家....家嗎?我不知道我家在哪了....”
突然,老頭抬頭直直看著顧庭,身子往前一撲,抓住顧庭的兩個腳踝,然後用力往後一拉,顧庭“撲通”一聲背摔在地上。
“你tm的老東西!你是不是有......!”顧庭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老頭就左手死死抓著他的兩個手腕,右手摟著顧庭肩膀,然後努努嘴,示意顧庭看前麵。
那是個不再有破敗的街道,灰蒙蒙的天空和憔悴人群的畫麵,有的隻是藍天白雲,高樓大廈和眼中充滿希望的人們。
“這是......?”顧庭伸手向前觸摸,眼中帶著憧憬。
“這是幻想啦!!小顧庭,你生活的世界是這樣的啦!!”老頭賤賤地開口,顧庭眼前的景象又變回原來的模樣。
顧庭愣了一會,當即準備破口大罵:“我去你....!”
還沒說完,就聽見老頭的說道:“言止。”
“行止。”
“靜心。”
一係列話語說完,顧庭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也做不出任何動作,內心卻不因為這些反常感到驚恐,隻留下了平靜,他感覺很奇怪,但是又感覺這很正常。
“那個地方啊,才是家。”
“隻不過,唉....”老頭長長一歎,用滿是皺紋蒼老無比的手細細撫摸顧庭的臉頰,不知不覺間流下了渾濁的眼淚。
“......!”顧庭看著眼前這個老頭,看著他流下來眼淚,心裏麵覺得匪夷所思。
這人tm有神經病吧?
莫名其妙把自己搞倒以這種躺著的方式在一起挨著,還來摸自己,摸了還要哭?!
不就是給他看了那景象嗎,至於這樣嗎?
老頭擦了擦眼淚,意味深長地看著顧庭,說道:“時間差不多咯,我得走了,不知道還有幾次可以幫你。”
話音落,老頭從褲兜裏拿出一個葫蘆瓶,用大黃牙咬開瓶塞,遞給顧庭。
“喏,喝吧,你每次都求我給你喝的,這次我主動給你了”
“......!”顧庭滿臉抗拒地看著葫蘆瓶,無奈他現在動不了,不然高低抓起來給這個老頭頭上來個大灌籃。
“誒喲嗬,忘記了你喝不了,來來來我喂你吧!”老頭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然後挪了挪靠近顧庭。
%#-+《%#
顧庭看著一陣惡寒。
不會要這樣喂我吧,我寧死不屈!
老頭在幾乎臉貼臉,滿口大黃牙一展無餘之時停了下來,嘿嘿笑道:“你想啥呢,就你還想親老朽?”
“喝去吧你!”
老頭突然間將葫蘆瓶插進顧庭口裏,裏麵的液體咕嚕咕嚕被顧庭喝下。
過了半晌,待到顧庭全部喝完,他也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老頭站起身來,不停搜著自己的口袋褲袋,嘴上嘀嘀咕咕道。
“你現在太弱,這個用不了,這個......也不行,就這個吧......”
“......日月魂!”
“那麼多次都沒選到正確的,這次試試這個新的吧!”
老頭掏出一團光霧,輕輕往前一送,光霧隨即盤旋在顧庭身體的上方,分化成無數光點,一點一點落入顧庭體內。
“等你容納完,我也要走了。”
老頭抬頭看了看天。
............
............
一處茅草屋內。
一老一少對立而坐,中間擺著茶具和圍棋盤。
兩人不語,隻是在默默下著棋,較為年少的那個人時而皺眉,時而端起茶杯小口慢品。
而年老的則自始至終閉著眼,隻有在另外一人下好之後才動彈,下好自己那一步之後保持原來的端坐,靜等對手落子。
過了許久,年少的那位站起身來,向著老人作揖說道:“老師,弟子輸了。”
老人不語,抓起屬於對手的棋子落下一步後緩緩說道。
“這樣,你就贏了。”
“當空,多觀察,多感受,我們還有時間。”
年少的那位當空點頭應是,然後再次作揖,詢問道:“老師,那弟子去了?”
老人微微擺手,當空瞬間消失於茅草屋內。
..........
光點盡數落入顧庭體內時,老頭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笑容,靜靜地看著顧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