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烏雲滾滾,狂風呼嘯著帶動各種碎片掠過殘破的城市,就像是一片片鋒利的刀片,對任何膽敢出現在它麵前的血肉生物淩遲處死。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高樓傾倒後散落滿地的水泥岩石和鋒利的大塊玻璃。偶爾還能看見一根根鏽蝕的鋼筋從水泥岩石中紮出,就像是惡魔的獠牙。
現在是,公元2190年,大災變之後的頭一年。。。
距離阿蘭貝爾的碎片墜落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人類曾經輝煌的文明已經被摧毀大半,隻有從收音機中偶爾聽到政府關於自救的指導廣播,才證明人類並沒有完全滅亡。
一座倒塌了一半的大樓,它上半截身體底座形成一個傾斜的夾角,正好阻擋死亡狂風的侵襲,讓生命有了一口喘息之氣。
“丫頭,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我走了,你也要堅強地活下去!”
“丫頭?這是我的名字嗎?”
格麗塞爾達緩緩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隻粗糙而壯實的手臂,而這隻手臂正靜靜懸停在她揚起的麵容前,一滴滴濃稠的血液從手腕上落下,正落在她幹枯的唇上。
感覺到濕潤,她的唇本能地蠕動起來,將生命所需的水分一點一滴地吸入口中,再咽進腹中。
“丫頭,你終於醒了!”
看到格麗塞爾達醒來,手臂的主人立刻高興起來,他用力擠壓手腕,更多的鮮血落進格麗塞爾達的口中,讓她接近崩潰的身體又生出一絲絲堅持的希望。
“你是誰?我又是誰?我們現在在哪裏?”
當身體恢複一絲絲力量之後,格麗塞爾達緊緊地閉上了嘴唇,不再吞咽。而眼前形容枯槁的男人也並不在意,他扯過掛在一旁的細長布條,將手腕緊緊地裹纏起來。從布條上的重重疊疊的血跡可以看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你的失憶症又犯了~,不過沒關係,丫頭。”
裹好傷口的男人溫柔地將格麗塞爾達抱起,靠在牆角上。哪裏有一條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被絮,應該就是他們的床。
“我是誰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又度過了一天。”
接著夾角外昏暗的餘光,格麗塞爾達可以清楚地看到男子,他有一張國字臉,雖然因為失血和疲勞變得灰暗枯槁,但可以想象他健壯時的樣子。
為她蓋上被絮,男子扭頭看了看天空,雖然烏雲密布,但是卻有一絲絲陽光穿過烏雲,灑落在地麵上。
“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丫頭不要亂走,我去外麵找些食物。”
男人一邊囑咐,一邊穿上破舊的外套,他從牆角取過一根磨尖的鋼筋,想了一下,又從外套口袋裏取出一個小小的金屬方塊,輕輕按了一下,立刻忽斷忽續的人聲伴隨著持續不斷的沙沙聲響起,他將這金屬方塊輕輕放在格麗塞爾達的腦袋邊。
“好好聽廣播,我們距離魔都應該已經不遠了。”
“早去早回。”
格麗塞爾達並沒有想說話,但是她的口卻仿佛有自己的意識,本能地開合,說出的話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
“我會的。”男子用同樣溫柔的話語回應,然後提起鋼筋,義無反顧地走出夾角,踏進城市之中。
男子緩緩離開了格麗塞爾達的視線,她緩緩地閉上眼睛,開始整理思緒。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正在參加控製主腦沙雷的權限考驗,但是除了這個,她的腦海中竟然想不起其他的任何東西。
自己是誰?
為什麼會來到這裏?
那個給自己喂食鮮血的男子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