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闖進你的世界,右手執劍,左手拈花。他不會求乞,而是戰鬥和征服,穿越死亡的道路踏入你生命之中。他要你的一切,絕不滿足於得到你唇邊的微笑。
———《瑞米爾手記》
直到聖月淡金色的封印籠罩整個西方之地,緹雅手中的光芒才緩緩消散,色彩變幻的天空恢複起初的湛藍,圓月不見,旭日重現,和暖陽光灑向青蔥草原,灑向她手中熠熠生輝的狩獵之弓。
“這是——”梵卓盯著緹雅手中那張由短刀幻化而成的炫麗銀弓,驚訝難言。
“月神的遺物,狩獵之弓。以月光為利箭,便可擊穿聖月封印。”薩麥爾微笑講解,深邃的眸子裏倒映著華美銀弓。
梵卓困惑地望向緹雅,想要說的話卡在嗓子裏,無法出聲。
“機會難得,我不能錯過。”緹雅落下手臂,將銀弓至於胸前,垂眸凝神,片刻,長弓又化為最初的短刀。“如今,它隻屬於我。”緹雅緊握刀柄,神情嚴肅地望著薩麥爾。
“別緊張,它當然屬於你。”薩麥爾語氣淡然,不慌不忙地抬起胳膊,舒展掌心的瞬間,芒焰的劍柄已落入他手中。
“本來也是以此為交換,區別在於,我物歸原主的方式更值得紀念,我理應得到正式而又真誠的道謝。”薩麥爾說著,揮了揮長劍,轉瞬又將它化為腕上的霧灰色手環。
緹雅專注地凝視著薩麥爾的眼眸,努力平複自己波動的情緒,試圖感應他的思想,但依然一無所獲。
那段時間,當緹雅尚能夠感知薩麥爾的情緒思維,圍繞她的神秘與恐懼悉數消散,她所擁有的,是絕對強大的信念.而今,在薩麥爾深邃目光的籠罩下,她再次覺察到自己的微弱,神明的力量也無法驅散彌漫在她四周的層層不安。
“沒有狩獵之弓,你永遠走不出神明之地。”緹雅一邊語氣平靜地說著,一邊舒展手指,短刀竟迅速化為一束銀光,飛入她掌心。
緹雅露出清淺笑容,目光中有幾分得意。盡管她無法感知薩麥爾的思緒,但她依然有辦法與他抗衡。緹雅已運用神明魔法將狩獵之弓隱於體內,隻聽從她的召喚。
薩麥爾沒有特別的反應,隻是望著她安靜微笑。緹雅前行幾步,靠近他的身體,冰涼指尖攀上他的臉頰,仔細凝視著他的眼眸。
“我很懷念,你帶我西行之前的那句承諾,很想,很想再次聆聽……”她呢喃輕語,指尖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薩麥爾握住她如潔白羽毛般飄落的修長手指,抬至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繼而溫柔地鬆開。
“那從來就不是我的理想。緹雅,永遠不要忘記,我是為理想和自由意誌而生,不是——”薩麥爾的聲音戛然而止。
緹雅眼中閃著晶瑩的淚光。本以為失去心髒的惡魔公主已與淚水無緣,她這般含淚凝眸的樣子,他很久都不曾看到了。
“我明白。”緹雅輕歎道:“我會守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非常歡迎。”薩麥爾微笑回應,緩步繞到梵卓身前。“看來你也不得不暫時留在這裏了,亞納爾。讓我帶你參觀一下奇妙的神明領地吧。”薩麥爾說著,優雅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緹雅?”梵卓輕聲呼喚公主的名字,想要聽到她的建議。
“依循你願。如果打算離開,夜幕降臨時,我可以送你出去。”緹雅平靜回應他的疑問。
“而你卻要留在薩麥爾身邊?維蘭說過,他會來接你。”梵卓察覺到薩麥爾和緹雅之間難以言明的微妙聯係、亦或說是情感,於是刻意說起維蘭之前的承諾,想要看到緹雅對此的態度。
“哦,我們偉大的暗夜王子,不,應該說自封為王的維蘭.卡斯諾爾還有如此細膩的心思,真難得。”薩麥爾微笑調侃,斜睨著緹雅,目光中帶有幾分期待。
“維蘭.卡斯諾爾是精靈大陸真正的王者,我會為他而戰。”緹雅語氣堅定,高傲地回視薩麥爾。
薩麥爾迎著她的目光,斂起笑容,冷冷地說了句“拭目以待”,便轉身走向茂密叢林。緹雅與梵卓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緊隨其後,步入更深處的神明領地。
此刻,已經完成使命的聖月安靜地躺在維蘭手中,通體透明,夢幻的光輝在其中流動閃耀。
“真美......”嘉蒂絲發出飽含驚喜的讚歎。“我從未見過聖月顯現如此美妙的形態。”她說著,忍不住用指尖觸摸聖月的身體。
“哦,好燙!”嘉蒂絲尖叫著縮回手,把指尖放在唇邊允吸。“你怎麼沒事?”她斜睨著手捧聖月、安然無恙的維蘭,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