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天空就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雨勢漸大,雨滴敲打在窗紙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烏明然坐在窗口的矮桌旁喝著茶,目光幽深地注視著窗外的瓢潑大雨,嘴角噙著淺笑,似乎絲毫都沒有因為這暴風驟雨而擔憂。
她歎息一聲,今兒因為下雨,本來與逸塵哥哥約好的出去玩就這樣泡湯了。
其實也不隻是因為下雨,她也是想著看著藺春洲這狼狽樣子。
她百無聊賴的又端起茶杯,時不時瞟一眼外麵那人。
藺春洲跪在雨中,身上的衣裳早已濕透,不過他依舊筆直的跪在地上,濕漉漉的頭發貼著額頭,身體僵硬而又沉重。
烏明然忽然不合時宜的想起來了上一世的事,
藺春洲身為他們家奴才,卻心懷不軌,聯合了其它早就看烏家不順眼的朝廷命官一齊害死了父母,致使整個烏家垮掉。
藺春洲得了權勢之後,就謀逆造反,竟敢獨自統領大軍逼宮天齊的王上,結果還真讓他成功了,他這種壞到骨子裏的人竟然真的靠著頭腦成了天齊的新王。
不過他的雷霆手段也讓人連連叫苦,不僅是烏家的人,就連王上的親眷,幾位殿下與公主也慘遭了橫禍。
藺春洲登上王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強娶自己,她寧死不嫁,他就將逸塵哥哥關進大牢受盡酷刑殘忍致死。
她被迫嫁於他之後,不久之後就有了身孕,她發了瘋的想墮掉這孩子,藺春洲卻把她關了起來,結果就是她久不見天日,人幾乎瘋掉,終於有機會出去的時候,她跑到城牆上威脅藺春洲放自己走,不然自己就跳下去。
倒不是她自作多情,是因為她知道,藺春洲貌似很愛自己。
烏明然至今都忘不了自己看到他殺人時候殘忍的畫麵,那時候他表麵是那般溫文儒雅的模樣,實則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與瘋狂。
烏明然真是不明白,藺春洲不過就是一個賣身奴出身,從她記事十三歲的時候,藺春洲好像就在府裏為奴。
她想不通,這樣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頭腦與心思,害死他們烏家所有人,卻唯獨沒有害死自己。
是,就算烏家人跟他有深仇大恨,他早早就埋伏在烏家等待著一天報仇雪恨,這倒是說得通。
不過他和王上能有多大的梁子?害死了烏家的人就緊接著利用烏家的權勢去謀逆造反,他一個人就敢殺進王宮,壓根就沒怕死。
他能殺死天齊的王,證明他這個人壓根就不簡單,之前都是自己小瞧他了,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家奴那麼簡單。
他太可怕了。
烏明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過不管發生什麼,她與他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那是實在的。
她且留他一命,一來是想慢慢折磨他,二來也是想弄清楚這個狂徒到底與烏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和他為什麼要對自己特殊。
想起這些,她心底一陣觸動,因為上一世,他對自己好的離奇,他與烏家有仇,卻唯獨沒殺自己,還娶了她,錦衣玉食,幾乎是對她百依百順,她說什麼,隻要是她不想逃跑,他都會同意。
她對這一切想不通。
“二小姐,二小姐……”丫鬟碧玉突然推開門,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驚魂未定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