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六個月過去了,少年又回到了岩流。耀光是在沅澤的東邊,岩流卻是在沅澤的西麵,兩個地方若是連接,剛好可以把沅澤一分為二。
沅澤是個奇特的地方,沒有森林樹木,沒有河流湖泊,它是地地道道的高原寒流氣候,這裏隻有低矮的土丘,集水的窪地,一片野茫茫的枯草。在耀光可以多見窪地,在岩流卻很少能見到窪地。
岩流村,準確的說少年在這裏過了十五個年頭,外加九個月,現在算來少年應給是十七歲差一個月。人生是苦短的,少年閉著眼睛,深沉的思索著這苦短的人生,這裏的一切如舊,隻是比之前更破爛了些。這個村子住著三戶人家,村西頭是阿索裏帕家,家裏有三口人,她的哥哥不久前被趕出家門,不知所去。她如今算來也快十九歲了,到時也要離開這裏。村南是格其家,他是新搬來的,孩子還在幼年,他有五個孩子,不知道最後能養活幾個。自己家在村東頭,一家目前三口人。
想到這裏,他的眼睛又濕潤了起來。如果沒有災難,這一切還能看的見,可如今這裏隻有自己一個人,空蕩蕩的站在這裏。家裏有七口牲畜,三隻駝羊,一匹羚馬,一隻狐狸,一條黑狼,如今它們都沒沒有身影了。哎,世事難料,好好的東西說沒就沒有了,說不見就不見了。
少年來到地下室,一切跟他走之前是一樣的,他真的好想是不一樣的,哪怕是有一件東西被隨便放到另一個位置,或者有個倉鼠糞蛋什麼的,可這裏終究跟之前一樣。
他已經沒有眼淚能哭的出來了,隻有無限的悲涼在侵襲著自己。每一個有過失去最親近的人都會知道,那種痛苦在一段安靜的日子裏有多麼的折磨人,可對少年來說這不止是安靜,它安靜的有些空洞,寂靜的讓人可怕。
他想起這些,如何不是折磨的痛苦?少年感覺焦心力竭,是啊!就算是一個閱世豐富的中年人也不能忍的住這般痛苦,況且他還不滿十七歲。他無情的被這傷人的東西擊倒了,昏厥的躺在那裏。如果沒有親身的感受,誰也不可能認同,痛苦竟然這樣的有力,能讓一個健壯的身體,輕而易舉的爬到在地。
不知睡了多久,他又迷迷糊糊的醒來了。地下室的燈光依然明亮,他竟覺得肚子好餓,好想吃些東西。
他來到之前常煮飯的地方,看著貨架上的東西,口裏跟自己自言自語的說著:哪些東西少了,哪些東西好久沒用了。他找齊了食材做了一桌美味的食物,小心的品嚐著。
他的地下室是什麼都有的,那是他之前閉門學書的地方,所以他早就備好了各種食材。在這裏他有時候幾個月都不出去,真的足不出戶,要不是他有這樣的秉性,或許就沒有今天的他。
美味的佳肴讓少年很是開心,他收拾了餐具,再次來到書房。翻開桌上的本子,正準備研讀接下來的篇章,但是有個問題。少年覺得怪怪的,他之前讀的是什麼書呢?讀到多少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