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鍾銘接回了那張紙條,打量良久才給出一個猜測:“忙內吧?”
“怎麼說?”
“忙內是個認真的孩子。”金鍾銘看著紙條道。“雖然腦子比較笨,但是性格很硬氣的,一旦認定的話就不會再多想”
“這倒是實話。”李秀滿若有所思道。“徐賢是個認真的孩子,蛞蝓嘛。不過,她雖然可能是第一個做出決定的,卻又為什麼一定要選擇支持鄭秀妍呢?就因為你叫她蛞蝓嗎?”
“不行嗎?”金鍾銘反問道。“又或者說是不夠?不夠的話,她會不會又想起來上小時候坐在毛毛腿上聽課的事情?兩者加一塊總行吧?”
李秀滿不再言語,而是直接撚起第二個紙條交給了金鍾銘。
“還是‘留’。”金鍾銘這次打開的非常幹脆。
“那你覺得第二個下定決心的是誰呢?”李秀滿盯著字條上的字跡蹙眉問道。
“sunny?”金鍾銘的答複依舊幹脆。
“我想也是。”李秀滿緩緩的點了下頭。“sunny和西卡關係不錯的,聽說還打過架,跟你也挺好的。”
“我不否認。”金鍾銘失笑道。“而且作為前輩你的侄女,我覺得她這個時候反而沒了壓力,不像之前,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怎麼自處。”
“這是大實話下一個?”
“那就下一個。”
“你來拆我來拆?”
“前輩隨意。”
李秀滿也不推辭,直接打開了另一個紙條,但赫然還是一個‘留’,不過他倒也沒有什麼失望的意思:
“孝淵?”
“前輩為什麼這麼篤定?”這次輪到金鍾銘發問了。
“孝淵的舞蹈培訓學校不是靠你的幫忙才開下去的嗎?”李秀滿無奈答道。“韓勝浩去幫孝淵打理的時候根本沒做什麼遮掩,直接告訴所有人就是你打的招呼一方麵是感激,另一方麵是現實,更重要的是我覺得就算是沒這件事情她也應該一直挺感激你的。”
“感激我什麼?”金鍾銘苦笑道。“說實話,我沒把握的人不多,孝淵是一個,感覺一直挺忽視她的。”
“其他人更忽視。”李秀滿冷靜的答道。“所以我才說她一直挺感激你的。”
這次輪到金鍾銘默然了。
“第四張了。”李秀滿搖搖頭,直接撚起了又一張紙條。
“允兒。”這一次,不等紙條打開金鍾銘就給出了一個名字。
“這我就有點不同意見了。”李秀滿搖搖頭,暫時收起了那張字條。“如果是照著留來判斷的話,那你喊的難道不該是侑莉嗎?”
“那就加上侑莉。”金鍾銘不以為然的應了一聲,然後也伸手拿起了又一張紙條。
“你倒是信心十足。”李秀滿依舊連連搖頭。“侑莉我懂,你一直這麼照顧她。她這個人,性格缺陷那麼嚴重,心氣卻挺高,好不容易給她點機會做的也不賴卻又始終堅持不下去,反而是你願意”
“沒這麼多話。”金鍾銘不以為然道。“熟就是熟,關係好就是關係好,不說別的,她現在還住在我家對門呢,今天投了‘去’的話,將來怎麼好意思跟毛毛一起出門遛狗?”
“這倒是讓人無話可說。”李秀滿怔了一下,旋即搖頭。“今天心情不好,腦子也有些糊塗了但是允兒怎麼說呢,你就這麼信任她?她可是我們公司最看重也是投入資源最多的一個人,公司不僅把她看做是少女時代的門麵,也基本上當成了整個公司的門麵,而且她本人也是個拎得清楚的人說到底,公司未曾虧待她的。”
“我雖然天天黑她,說她演技差、胸口平,卻也沒有虧待過她。”金鍾銘毫不示弱的答道。“我之所以直接說她的名字,也是因為她這人拎得清或許她的確挺為難的,可是又或許她也是第一個想到我會用什麼方式處理這件事的人。以她的聰明,說不定也是想賭一把,寄希望於我能妥善解決這件事情。”
“寄希望於你的能耐嗎?”李秀滿幽幽歎了口氣。“或許還寄希望於我的一時心軟,她知道我不會放棄她的,這倒也說的過去一起打開看看吧?”
金鍾銘微微頷首,兩人隨即各自打開了各自手中的紙條果然是兩個‘留’字。
李秀滿頗為無奈的閉上了眼睛,良久方才睜開眼睛長呼了一口氣:“五票了!”
“是五票了!”金鍾銘微微蹙眉道。“下麵還有三票。”
“有這個結果你應該足以自傲了。”李秀滿也跟著皺起了眉。“還真指望八票嗎?”
“為什麼不能指望?”金鍾銘毫不客氣的反問道。
“隨便你好了。”李秀滿百無聊賴的答道,然後順勢拿起了又一張紙條。“第六個我替你說帕尼?”
“或許吧。”金鍾銘隨意的點了下頭。“也應該是她。”
“帕尼和你勉強說的上話,但她和你家毛毛關係恐怕很不好。”李秀滿認真提醒道。“兩人不是一路的,這次恐怕怨氣更甚。”
“是,但恐怕也跟貴公司沒什麼深入感情,實際上她對這邊的事業心一直很淡。。”
“所以我說了她的名字。”李秀滿嘴角戲謔的翹了一下。“說不定她想了半天,最後是扔硬幣扔出來一個‘留’呢?”
“她是加州人。”金鍾銘眯起眼睛看向對方。“說不定她的美分硬幣會給我個麵子呢?”
李秀滿不再言語,而是直接直接打開了紙條,赫然是第六個‘留’字這讓原本還挺坦然的李會長有些躁動了起來,他很明顯的調整了一下坐姿,往後挪了一點,給果盤留出了更大的空間。
“看來我挺走運的。”金鍾銘一邊說一邊也抓起了一個紙條。“這個是秀英?”
李秀滿當即失笑:“想多了吧?秀英和鄭秀妍,還有你甚至都能算是青梅竹馬了,拋開這件事情,我也會覺得她九成九會選擇‘留’,可這件事情她人卻是在局裏的,而且還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我不信認真起來的你不知道這些。”
“我當然知道。”金鍾銘從容答道。“但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想的陰暗一些,她當然會迫不及待的想把毛毛踢出去,以證清白。可是,如果抱著一絲愧疚或者拯救心態,說不定人家還想讓毛毛留下來,求個心安呢?而且再說了,這件事情她做的確實有些不光彩,但一個出主意的難道還能比我家毛毛這個做事的更坑嗎?真有這麼大的心理負擔?”
“人心的事情可不好說。”李秀滿對此嗤之以鼻。
“確實不好說。”金鍾銘聞言停住了正要打開紙條的動作,轉而歎了口氣。“就好像今天上午的電影慶功儀式所有人都在作秀,我也在表演,大家背後是一種赤裸裸的利益媾和,求名求利而已。但是等我得到這邊消息,急匆匆的退場趕過來的時候,卻被一個人給追了出來”
“誰?”
“一個事故失蹤者家屬。”
“”
“看到我要提前退場,專門追出來的,非要給我鞠個躬。”金鍾銘瞥了一眼對方道。“我當時就挺慚愧的,然後也挺自豪的。”
“”
“所以說人心這種東西確實複雜,連我這種在名利之間亂倒騰的人竟然都能一時慚愧,又何談揣測他人呢?”
李秀滿依舊不言。
“或許秀英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到小時候和毛毛一起對侑莉搞惡作劇的事情,然後現在正在會議室裏趴那兒哭呢您說是不是?”
“你說什麼夢?”李秀滿仿佛剛剛回過神來一樣。
“無所謂了。”金鍾銘搖頭道。“我信她就是!”
話音剛落,第七個‘留’字赫然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看來唯心主義有時候還是有用的。”金鍾銘失笑道。
李秀滿連連搖頭,不知道是對對方的話不以為然,還是對結果不滿,又或者是單純的內心不安。
“最後一個了。”金鍾銘伸手指向了最後一個尚未打開的字條。
“我來。”李秀滿猛的奪走了最後一個紙條。“最後一個是泰妍的,我就不信了”
“最後一個未必是泰妍的吧?”金鍾銘挑了下眉毛道。“咱們就是一個說法,說不定第一個就是泰妍的呢,這張是小賢的也有可能。”
李秀滿抬頭瞥了一眼對方:“事到如今,不是也是了。”
金鍾銘微微一怔:“這倒也是那就打開看看吧。”
李秀滿撚開了一個紙角,但旋即又按了下去:“我不是說泰妍會想攆走你家毛毛,但她沒有任何理由會選擇背棄公司。”
“是啊,”金鍾銘信服點點頭。“其實泰妍隻想安安靜靜或者快快樂樂的唱歌,她沒有任何理由離開貴公司。”
“所以這一張一定是去!”李秀滿有些煩躁的接道。
“那就開啊!”金鍾銘不以為意的催促道。
李秀滿欲言又止,然後直接打開了最後一張紙條,並隨即愕然無他,這最後一張紙條上赫然也是一個‘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