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修抄著手站在大街旁黑瓦朱紅梁的屋簷下,躲著太陽想著用唐宴到衙門換兩百金,可唐宴一跑就沒了人影。佞修仰頭就看到明晃晃藍澄澄的天空,天氣很好萬裏無雲,對麵酒樓裏的菜好香,他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向往,對身旁的羅蘭說,“餓嗎?”

“餓了。”羅蘭點點頭。

“師父帶你去吃飯。”

“和李淩寒約好了在這等他。”羅蘭看看時間,他三師弟李淩寒也該來了,作為大師兄就算看在師父的麵子上也該等上這麼一會,等李淩寒來了一起。

“別擔心,狗蛋自己會逮麻雀吃。”說著,佞修他回憶了一下李淩寒小時候一蹦一跳在厚厚的雪地上埋伏麻雀的場景,小時候多萌的一個孩子,佞修順勢再想了想如今李淩寒神采飛揚長開了的堅毅臉龐,果然每一個小動物長大後就會失去那份萌。佞修回憶完畢,以他低頭就能看到羅蘭頭頂的身高優勢,讓他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羅蘭的腦袋。

羅蘭:“……”突然覺得三師弟命好苦,是錯覺嗎。

佞修領頭,師徒兩跨進酒樓,腳剛進了門欄一個抱著瑤琴的綠衣姑娘迎麵撞進佞修懷裏,她低著頭走得又急又快,佞修身體底子虛,被她一撞立馬腳下不穩當,眼看著要和妹紙一起摔地上了。羅蘭從旁扶住他,一手托著佞修的胳膊讓他站穩,另一隻手輕輕點在綠衣姑娘肩頭,她頓時倒退了幾步,懷中瑤琴摔落於地,她抬起一張淚水漣漣的秀氣麵孔來。她抬手自己擦了擦臉上淚珠,“對、對不住兩位大人。”

佞修從地上撿起瑤琴,檢查了一下沒有摔壞,“姑娘莫慌。”他放輕了聲音,溫聲細語,“這琴看著有些年頭了,卻也是把好琴,幸而沒摔壞。”

綠衣的姑娘還沒來得及答話,她身後樓梯踢踢踏踏下來五六個男子,看神色打扮可不就是紈絝嗎。

“姑娘別走啊,謝公子隻想聽你彈個小曲兒,你怎麼就哭了呢。”說話的公子哥有個大肚腩,穿著身紫色綢緞衣衫,腰肚的肥肉把衣服繃得緊緊的,他動作大點就能迸裂衣服果奔一樣,看著就替他衣服擔心。

“姑娘今後賣藝莫在酒樓,要往茶樓去。”佞修低低說了一聲後,馬上開啟“萬花大爺”模式,臉上溫和的表情已經換成了明豔張揚到輕佻的笑容,朗聲道,“小娘子今天撞了我,就想走了?爺的胸口被你撞得氣血翻湧心口亂跳,也不知道是否撞出了個好歹,有沒有內傷,你豈能一走了之?”

站在一旁的羅蘭就默默看著,他師父說風是風說雨是雨,想一出就來一出,分分鍾就“調戲”起良家婦女了,業務還挺熟練,看他勾魂的眼神,還琴時候順便摸摸那姑娘小手的動作,勾著人家姑娘下巴時候說話的神情,還真是滿臉桃花滿身風流,說話就算粗俗了,他也能表現得像個雅痞。

因為佞修的大爺模式表現得太像一回事了,羅蘭都忍不住懷疑佞修是不是“真爺們”。想到此,羅蘭使勁回憶當初佞修銀甲加身紅袍鮮亮長槍獨守大唐魂的英勇身姿,那真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漢紙形象。為什麼是女漢紙?!羅蘭痛苦捂臉。

綠衣的姑娘見佞修態度、表情轉變一兩秒的事,心下明白了這位公子有心幫她,她低著頭又抹了抹眼淚,“公子你要罰我就罰吧,我無父無母賤命一條,公子要是給我口飯吃,為奴為婢都使得的。”

聽了妹紙的話,佞修一雙鳳眼水光漣漣情意綿綿,眉梢眼角皆是風流旖旎,口中定板,“既然如此,姑娘就是我的人了。”

姑娘看著近在眼前花哥那張臉,她臉紅了。

劇情再發展下去,豈不是這個半路跳出來的男人要帶這個妞結婚去了,要聽小曲兒的謝公子不同意,他眼睛在佞修那身用料繡紋細節都講究的衣服上轉了一圈,馬上端起笑容走了過來,“這位公子,這小女子不過是個賣藝的戲子,此等低賤出身你何必對她上心。”